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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年出生，年近80。手能提，肩能扛，能吃又能睡。每天上、下午都去江边打卡钓鱼，共四小时。其余时间种些自己喜欢吃的蔬菜，吃不完的蔬菜水果，悄悄的送到亲朋好友门口。住自己房，睡自己床，吃自己的粮。儿女各两个，都安家立业，上不照下不管。连养老金都交银行管！这样的日子真幸福，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钓鱼、种菜、吃粮能一直延续下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幸福感是以健康、自理为前提的，是阶段性的。每个人晚年都有一个拐点，从健康拐向疾病，甚至失能。不同的只是时间的迟早和长短。 所以，人生最后的阶段，谁都无法摆脱“苟活”的结局。  身体再康强，也有动不了的时候一位朋友如此描述他父亲的晚年。 父亲曾经扛着煤气罐可以一口气上五楼；三年前还能骑着老式自行车去钓鱼，车筐里总哐当着半瓶枸杞茶。 现在那辆车在楼道里锈成了废铁，车座上落满灰尘。父亲的活动范围从整个城市缩到小区，最后困在十几平米的卧室。凌晨三点发出空白微信，又慌乱地撤回；半夜摸索着在地上寻找假牙；在黑暗里数着药片、听着钟摆、等着天亮……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再康强的身体熬不过岁月，躲不过疾病。这是自然法则，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衰老是断崖式的。一次感冒，一次中风，或许就回不到以前了。摔倒一次，说不定就告别了自由行走，再也站不起来了。不幸和变故，不知道究竟发生在星期几的下午。 好汉怕病磨。海明威，在战场上被炸成重伤，身上中的弹片有200多块；在大西洋上做过渔夫，在坦桑尼亚猎过猛兽，在西班牙当过斗牛士。非凡的经历孕育了他的“硬汉”性格。1961年，因不堪老年病痛的折磨，不愿苟活，开枪自杀。  金钱再有用，也有花不出的时候钱是一个人的底气。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母亲89岁了，她老人家嗜钱如命。开始我们尽量地给她钱，让她开心。她后来说，拿着钱花不出去了，买点吃的就行。再后来又是一个说法：“吃的东西我都有，就是难得到手，你帮我喂一下。” 老人能吃能喝能动的时候，钱是个好东西，可以买到吃的穿的用的，可以捍卫尊严，可以去看世界。 人失能以后，钱是一把压在枕头底下偶尔翻出来摩挲一下带来一点儿心里快感的纸片。钱不会擦屁股、倒屎尿、翻身子、剪指甲…… 别人喂一口才能吃一口，身体的隐私部位任由陌生人去擦洗。吃饭的碗，单独洗，单独放。晚上尿床了，却叫不醒睡在旁边的人。钱，换不了自由行动，换不来开心畅快。 一个人的冷暖、饥饱操控在别人手里，这日子也没有意思了。  儿女再孝顺，也有心烦意躁的时候我曾经在医院看到真实的一幕。 一位大姐用轮椅把老人从电梯推出来，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我帮助大姐将老人从轮椅上搀扶下来，然后搀扶老人进了检查室。20分钟过后，大姐怯怯地说：“你还得帮我把老爷子弄轮椅上”。大姐看着我，并努努嘴朝老爷子说：“瞧一瞧，都这么大了，也不死。”我问是她什么人？大姐很闹心地说：“是我父亲，都96了，还不死！”围了一圈人，也没听谁指责大妈。 老人曾经是总工程师，养老金15000多。现在也只能在女儿的叱骂声中苟活！ 一个成年人，面临工作、子女、父母三难的局面，他会怎样选择？ 即使儿女退休以后，老人的指望依然会落空！儿女已是一个小老人，伺候不动老老人了。一边是年迈的父母，一边是等待帮扶的儿女，人类的爱心永远是流向下游的。 即使有儿女在身边伺候，长期侍候老人的辛酸和厌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屎尿和老年味，让人恶心。上下楼要背，翻身要抱，吃饭要喂，大便要抠。时间久了，心烦意燥，谁能百依百顺？ 有人说：人老了，只要孩子们给点吃喝，甩点脸色，也不要上心，脸皮厚点。  老伴再贴心，总有一个要先走我们村一个67岁的退休老师，老伴去广州给儿子带娃。老公一个人在家，每天跟老伴打视频聊天。老婆两天没打视频，再打过去没人接了，找人打开门一看，老伴儿倒在沙发角落里，后来才知道是脑溢血。 老公走了，老婆在女儿家精神越来越不济。记忆力下降，丢三落四，出门忘记带钥匙，电器用完了忘记断电。做事分神，长时间发痴。半年以后，犟着回到村里。 老年夫妻，一半是天，一半是地，天塌地陷。如果另一半走了，剩下的这一半很快进入苟活模式。 走了一个人，房子空虚了许多。以前的锅碗瓢盆声，絮叨声，争吵声，一下子没有了。没有烟火气的房子，特别冷清。 三病两痛，没有人催着吃药，没有人逼着上医院。医院的病床边，没有人陪伴。 儿女接去新家，但是融不进去。儿女送医院，但是不可能24小时陪着。失偶的老人，有时只是想有一个人说几句话，但是很难了。 另一半走了，活着的这一个，百无聊赖，生无可恋。  人老了，到底能不能享受幸福生活？我的回答是：能！但晚年的幸福是阶段性的。 网络上千篇一律地灌输：人老了，靠自己，靠健康，靠金钱，靠老伴。其实，这些也只是阶段性的依靠。 健康，最后都要失去。金钱，也有花不出去的一天。儿女，也会心烦意躁。老伴，总有一个要先走一步。普通人的人生最后阶段，只剩下苟活！ 这不是贩卖焦虑。希望老年朋友趁早确立底线思维，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努力。不要被晚年的凄风苦雨击一个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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