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5.平定皖苏  南京素有“六朝古都”“十代都会”之称，辛亥革命临时政府所在地，如今成为东南王孙传芳老巢！ 还都南京，自然是以“中山传人”的蒋介石，第一阶段北伐的重中之重！ 江西、福建、浙江被北伐军夺取后，江苏自然成为必须攻克的对象！ 打江苏必打安徽！ 而盘踞在江苏安徽的孙传芳、直鲁联军，成为北伐军主要攻击对象！ 奉军和直鲁军为了确保上海和南京地区，加速南下增援孙传芳。 张学良亲自率领奉军到达徐州，作为策应。 在面对皖南的防守时，陈调元就秘密派遣代表向北伐军接洽。  孙传芳投降奉系后，孙命皖军让出皖北地盘，由直鲁军张宗昌部接防，安徽各军对此都感到非常不平。 面对直鲁军的逼近，皖南孙军第15师师长刘宝题于2月20日举旗起义，就任国民革命军新编第3军军长兼江右军第4纵队指挥官，集结于宁国、宣城，严阵以待。 他的起义，坚定了陈调元的决心，使其倒戈易帜。 张宗昌早已察觉陈调元靠不住，于是命令第7军军长许琨，于3月1日将陈调元在蚌埠的2个团全部缴械。 这一举措，彻底让陈调元，倒向北伐军。  3月4日，江右军一部抵达安徽铜陵大通镇，陈调元见时机已到，便号召皖军易帜，加入北伐军。 3月5日，陈调元从安庆乘舰前往芜湖，发出通电，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第37军军长兼北路军总指挥。 与此同时，皖军王普和湘军残部叶开鑫也发出通电，易帜就任新编第二十七军、新编第五军军长。 这一系列事件使得安徽的军事政治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令孙传芳和张宗昌感到震惊和恐慌。 他们立即任命孙军第2方面军总司令郑俊彦为皖军总司令，以加强安徽的军事防务，同时命令直鲁军从当涂向芜湖增援。 对于北伐军来说，抢在直鲁军增兵之前攻占芜湖是刻不容缓的任务。  3月6日，程潜麾下的江右军第1、3纵队齐头并进，势如破竹，直扑芜湖。 芜湖的直鲁守军一触即溃，如同被惊飞的鸟群，纷纷向当涂方向逃窜。 江右军轻松占领芜湖，不费一兵一卒。 当涂，这座皖南水陆交通枢纽，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长江与姑溪河的交汇处。 它的采石矶和对面的和县，自古以来就是横渡长江的重要通道。 此地的得失，直接关系到南京的安危。 因此，当江右军向当涂挺进时，张宗昌慌忙调遣第4军孙宗先部，前往增援。  孙宗先部抵达当涂后，立即在姑溪河（当涂北面，河面宽100米）北岸构筑工事，并摧毁了了两座永久性浮桥，以河为屏障，决心抵抗北伐军的进攻。 然而，3月15日，江右军第6军17师和独2师，在姑溪南岸约10公里的地区，发起了分段进攻。 独2师的前哨侦察到敌军阵地左翼较为薄弱，于是选择在姑溪河上游悄悄渡河，成功驱逐了当面的敌人。 随后，他们以主力向左迂回，与第17师形成夹击之势，对当涂之敌发起猛烈进攻。 尽管敌军顽强抵抗，但北伐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敌军终究无法抵挡，逐渐败退。 到了17日黎明，北伐军再次发动猛烈攻击，敌军终于无法支撑，全面溃败。 张宗昌部第4军军长孙宗先，在混乱中不幸溺水身亡。 至此，南京西面的门户已然打开，北伐军遥望南京城，胜利在望。  与此同时，李宗仁所指挥的江左军也如行云流水般兵不血刃地挺进至皖中地区，把控了津浦路南段以及合肥、六安、蚌埠等城市。 而东路北伐军在占领杭州后于2月23日也召开了军事会议。 会议上，大家分析了当时的军事政治形势，制定了进攻沪、宁，占领苏、皖的宏大作战计划： 决定前敌总指挥部所属的第一、第二、第三各纵队，沿着沪杭路前进攻取上海； 东路军直属的第四、第五、第六各纵队，以及拨归东路军指挥的中路军第二军，则进取常州、丹阳，回攻无锡、苏州，与第一、二、三各纵队协同围歼浙沪之敌，而后与江右军会攻南京。 3月10日，何应钦率领东路军的第三师、第十四师、第十四军、第十七军和第二军从浙江出发，穿过长兴、广德地区，向常州、丹阳发起了进攻。 13日，第十四军和第十七军对张渚和蜀山发起了攻击，第三师和第十四师则朝溧阳进发，而第二军则直指溧水。 防守他们的是孙军中的郑俊彦和白宝山部，他们像狼群一样，死守自己的领地，不退一步。 3月16日，北伐军再次发动攻击。 孙军以松江作为上海西南的屏障，用尽全力抵抗。 他们用铁甲车以及所有的炮火集中在铁路正面，向北伐军猛烈轰击。 北伐军的正面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无法继续前进。  白崇禧为了压制和摧毁孙军在正面的火力，用铁路货车厢紧急制造了炮垒列车“中山号”进行增援攻击。 同时，他命令第二十六军从右翼，总预备队从左翼，三面包围攻击。经过数次奋勇冲锋，孙军终于支撑不住，纷纷向上海溃退。 北伐军于3月21日早晨占领了松江城。 同一天，第二十一师从吴江前进，于中午占领了苏州。 然后他们分头前进，乘胜追击，逼近上海郊区。 这时，外国军队在租界内鸣枪示威，并越过界限构建工事，借故抗拒和迟滞北伐军的进攻。 经过北伐军的强硬抗议后，外国军队才退回到他们的租界内。 北伐军立即继续前进，最终于3月21日占领了直、鲁军第八军毕庶澄部的驻地，将他们在闸北地区的部队全部包围并缴械。 淞、沪地区在21日全部平定。 当北伐军挥师北上，向着淞、沪进发时，得到了海军的鼎力相助，使得毕庶澄所部败退的相当迅速。 北洋海军总司令杨树庄，在北伐军尚未踏入浙江之时，便已与北伐军暗中取得联系。 当北伐军的东路军平定浙江，继续进攻淞、沪时，杨树庄便率领海军对孙军与鲁军发起攻击，同时对沪敌退却的长江后路进行突袭，取得的战果颇丰。 等到北伐军攻克上海后，杨树庄就接任了国民革命军海军总司令的职务，将所有的海军舰艇编为四个舰队，分别由陈季良、陈绍宽、陈训咏以及曾以鼎担任各舰队的司令。 有了海军的加入，北伐军的实力大增。 淞沪之战终于画上了句号，北伐军由浙西和长江两岸向下游迅猛推进，他们计划将孙传芳的残部以及前来支援的直、鲁军一并歼灭于沪宁之间。 此刻，东路北伐军已经进军至上海外围至丹阳一线，他们正在全力清除孙传芳军的残余势力，并派遣一部警戒淞沪地区的直鲁军以及江北的孙传芳主力部队。 中路江右军的主力已经攻克当涂，前锋部队已经抵达采石矶，而江右军第2军已经进军至溧水。 中路江左军已经进抵合肥、六安一线，第27军和第37军正在向巢县推进，以牵制津浦路以及皖北方面直鲁军的南下增援。  北伐军对于南京地区的包围之势逐渐形成。 南京方面褚玉璞部主力守备下关: 一部在汤水、龙潭。粤军谢文炳、陈修爵等部，主力在江宁县 一部在淳化镇、龙都镇、秣陵关。鲁军第六军徐源泉部及白俄兵主力在陶吴镇 一部在江宁县，均积极加强工事，企图固守，待援反攻。 江北方面：孙传芳所部企图自运河两侧增援，而张宗昌主力则企图自津、浦正面积极增援，期待北伐军一旦渡江攻击时，乘机反扑。 孙传芳及张宗昌则分驻于清江浦及蚌埠指挥。 中路军之江右军攻下当涂后，程潜发电报给北伐军总司令兼中路军总指挥蒋介石，电告进攻南京计划、南京敌情和总攻时间，并请补发子弹800万发。 但蒋介石回电却要程潜暂不向南京进攻，等东路军何应钦部攻克上海、镇江后，与东路军协同进攻南京。 3月19日，不甘失败的张宗昌亲自从徐州赶往南京，他限令直鲁军前敌总司令褚玉璞在3天内将丢失的地方全部夺回来。 为了给他的士兵壮胆，这天下午他还派飞机到秣陵关一带助战。 随后，张宗昌又命令直鲁军第6军徐源泉带领约3个混成旅，粤军谢文炳带领1个混成旅，白俄兵1个团，共约五六千人，以白俄兵为先锋，于正午时分从陶吴镇分道向朱门镇、濮塘镇发起先制攻击。  独2师1旅面临着敌众我寡的形势，战斗持续了5个小时，十分危急。 师长贺耀祖命令第2旅增援，并相机以主力从右翼进攻，同时命令第3旅从震兴镇袭扰敌人的右侧背，于20日拂晓前到达预定位置，并通知在丹阳镇的第6军19师，立即出击陶吴镇，以威胁敌人的侧翼，牵制敌人的进攻。 面对这种情况，江右军总指挥程潜果断决定，各部队按原定计划以攻对攻，提前一天发起全线总攻。 独2师1旅得到第2、3旅的增援后，与敌人激战了3个小时，敌人终于支撑不住，纷纷退逃，局势才得以缓解。 20日5时，第6军19师的55团和56团向东善桥的敌人发起攻击，激战至中午将敌人击退，并于21日占领了东善桥。 这次战斗缴获了大量枪支，俘虏了300多名敌人，其中包括10多名俄国士兵，还俘虏了10多名敌军官兵。 同时毙敌百余人，其中包括一名师长、两名营长，还击伤了一名旅长、一名团长和一名营长。 20日晚上，第6军17师攻占了铜井镇。 然而，张宗昌原本期望在3天内收复失地的命令不仅成为泡影，而且大部分原来阵地也丢失了。 在3月21日的战斗中，江右军继续全线攻击，第6军17师得到了独2师3旅的协助，攻占了江宁镇； 第6军一部在禄口击破了敌军，并占领了秣陵关；第6军19师及独2师1、2两旅占领了陶吴镇。 经过一天的战斗，江右军战果显赫，程潜非常高兴。  然而，蒋介石以总司令的名义发来电报称，“南京敌军雄厚，不可冒攻。待东路军到时配合行动，着即停止待命。” 蒋企图再次阻止江右军单独拿下南京，好让东路军插进来分一杯羮。 程潜对此不予理会，命令江右军继续攻击。 在3月22日的战斗中，江右军继续表现出顽强的战斗精神，捷报频传。 这一天，直鲁军第6军军长徐源泉在牛首山督战，原计划在南京外围诸高地凭借地利顽固抵抗，等待增援。 但他的防地广阔、兵力单薄，加之士气不振，又是逐次使用兵力，最终被北伐军各个击破。 同日，东路军总指挥何应钦决定由东路军直接进攻南京城北下关，切断直鲁军北渡长江的退路。 但因东路军进攻南京的部队不多，何遂电程潜：“请江右军担任紫金山、孝陵卫、苍波镇等处及以西之地，俾东路军得于南京北部方面使用重兵，以收歼灭敌人之效。” 何又电白崇禧迅速肃清残敌，立即抽调一部及第5纵队乘车向南京方面增援。 经过一天的激战，22日深夜，南京城东南、正南和西南重要防御要点淳化镇、殷巷镇、江宁县、牛首山、将军山等地均被江右军拿下。 至此，南京外围各重要据点的敌军基本肃清，北伐军兵临南京城下。 为了躲避守敌的炮火杀伤，程潜命令第1纵队和第3纵队一部乘夜推进到莫愁湖、汉西门（今汉中门）、中华门外的雨花台附近，直逼南京城阙。 3月23日，程潜指挥江右军兵分三路进攻南京城，他亲自站在城下指挥。 第一路进攻南面，由江右军的第17、19师和第27军的3个团，共约3万人，配合第2军6师，主攻雨花台和中华门。 经过两次集团冲锋，下午3时左右攻克雨花台要塞。 以雨花台为依托，江右军乘胜猛攻中华门，午后6时第6军19师自中华门率先入城。 第二路进攻东南面，由独2师师长贺耀祖指挥所部2万余人，向城东南通济门、武定门进攻。 下午2时，独2师以炮火猛轰通济门，后又选派敢死队员20人，携带炸弹，由大教场冲锋而至，直鲁守军仓皇逃走。 这时预伏在城内的北伐军特派员即运动警察开城门，接引江右军入城。 第三路进攻东面，由第2军代军长鲁涤平担任指挥，兵力1万人，进攻城东洪武门（今光华门北）、中山门。 经过一番厮杀，洪武门、中山门亦被攻破。 何应钦指挥的东路军方面，第17军2师于22日夜间开始进攻镇江。 攻克镇江后，东路军先头部队立即西进，进抵南京城东远郊的栖霞街、东流镇、汤水镇一线。 南京城防总司令褚玉璞见大势已去，不敢再行抵抗，决定放弃南京。 褚玉璞 23日中午时分，直鲁军由下关抢渡长江，撤往浦口，遭到北伐军截击，死伤甚多。 3月24日拂晓，程潜的江右军在城垣未经激战，陆续开进城内。 下午5时，程潜由中华门入城，南京万人空巷，出城欢迎，沿途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北伐军光复南京，意味着孙传芳军阀势力在江南的彻底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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