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状态便如那自由落体般急转直下,恰似那搁置多年、无人问津且年久失修的老车,各类稀奇古怪的故障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这不,刚退休赋闲在家还未满一年的老王,平日里整日深居简出,几乎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随着时间如细沙般悄然流逝,衰老的迹象愈发显著,愈发让人难以忽视。他能异常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各个器官仿佛都在以一种缓慢却又无法阻挡的速度逐渐衰退,就好似它们在轻声细语,诉说着疲惫与力不从心,又好似在急切催促:是时候停下匆忙的脚步,好好呵护自己,用心保养一番了。 前几天,老王和几个同样退休在家、整日寻着乐子的老哥们相约在一处棋牌室。屋内灯光昏黄,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茶香,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玩纸牌。玩牌时,老王时而眉头紧皱,思索着出牌策略;时而嘴角上扬,因打出一张好牌而得意。大家有说有笑,玩得正兴起,老王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尿急感如汹涌潮水般袭来,那股急迫感让他瞬间慌了神。可还没等他从牌局的专注中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尿液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浸湿了裤子。刹那间,他尴尬得满脸通红,像是熟透了的番茄,滚烫滚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急忙慌乱地起身,连纸牌都撒落了一地,纸牌在空中肆意飞舞,随后杂乱地散落在地面。他匆匆忙忙地朝着卫生间跑去处理这难堪的局面,脚步踉跄,甚至差点被椅子绊倒。 而这一幕,也逗得几个老哥们捧腹大笑,笑声在棋牌室里久久回荡 。李大哥笑着调侃道:“人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尿裤子也不算啥稀奇事,就好比那用久了的水龙头,密封不严,自然就关不住水啦!” ![]() 老王打牌结束,蹑手蹑脚地回到家,像做贼似的悄悄脱下那条沾了污渍的裤子,又轻手轻脚地换上一条干净的。 哪晓得,这一系列小动作被妻子翠花尽收眼底。她微微皱起眉头,小声嘀咕起来:“早上才给你换的裤子,怎么这会儿又换了?你该不会是出去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这话一出口,老王那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瞬间风云变色,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怒火 “噌” 地一下就从心底蹿了上来,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他的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红得近乎发紫,胸腔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去找小姐了!谁稀罕你们这破地方!” 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震得窗户玻璃都微微发颤。 “哼,你可真能吹,” 翠花眉毛一挑,眼中满是不屑,双手抱在胸前,语气里尽是嘲讽,“就你那一把老骨头,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还净做美梦呢。老娘跟你过了大半辈子,还能不清楚你那方面早就不行了!” 她毫不畏惧,言辞犀利得如同刀子,一句句戳向老王的痛处。 回想起这件事,老王的内心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苦涩与无奈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自从告别了忙碌的工作岗位,过上退休生活后,他愈发清晰地察觉到身体机能在逐渐衰退。曾经那个精力充沛的自己,仿佛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如今,就连夫妻生活也被这糟糕的身体状况拖入了泥沼,受到极大影响。 每个夜晚,当月光轻柔地洒进卧室,屋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翠花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是对亲密关系的渴望。然而,老王每次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听从使唤,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心脏,愧疚感也随之如藤蔓般疯狂蔓延,将他紧紧缠绕,令他难以用言语诉说内心的痛苦。 翠花比老王小了足足十五岁,恰是青春活力、热情似火的年纪,浑身洋溢着蓬勃朝气,走在街上,那轻快的步伐和灿烂的笑容,总能吸引不少年轻小伙的目光。老王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这副逐渐衰老的身躯,皮肤松弛,体力也大不如前,实在满足不了她对生活的正常需求。每次夫妻相处时,看到翠花眼中闪过的失落与不满,他都知道,她即便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也会有怨言。 牌友老钱与老王相识多年,二人交情深厚,一起打过无数次牌,经历过生活里的风风雨雨。老钱对老王家的大小事情,甚至是老王藏在心底的那些隐忧,都了如指掌。那是个闷热的午后,两人在棋牌室里,烟雾缭绕,牌局间隙,老钱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说道:“唉,男人这日子着实不好过。女人呐,就如同那永远填不饱肚子的馋猫,要是你没办法让她事事都称心如意,又怎能奢望她全心全意陪伴在你身旁呢?” 老钱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解,每一个字都像敲在老王的心坎上,终于说动了老王,让他萌生了去医院做检查的想法。 其实,老王一直对医院有着一种莫名的抗拒,那抗拒就像扎根在心底的顽石,怎么也拔不掉。平日里哪怕只是有点头疼脑热,他也宁可咬着牙硬挺过去,灌下几大杯热水,再就着温水吞下几片小药片,也绝不愿踏入医院半步。在他心里,医院那地方总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冰冷气息,那味道就像寒冬腊月里的冷风,直直往骨头缝里钻。还有那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病人,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焦急,每一个身影都像是在提醒他生命的脆弱,总让他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可这次实在推脱不过,一想到翠花那满含担忧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他就像被抽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满心不情愿地前往医院。 在医院嘈杂的挂号大厅里,人声鼎沸,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一锅煮沸的粥。他排在蜿蜒曲折的队伍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周围的人或焦急地张望着,或小声抱怨着,而他只能机械地随着队伍一点点向前挪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挂到了泌尿科的号。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背负着沉重枷锁的囚徒,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迈进了医生办公室。今日坐诊的是一位年约四十的女医生,她肌肤胜雪,像是刚下的初雪般纯净,瓜子脸小巧精致,线条柔美,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即便是对美色不太在意的人,见了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老王暗自感叹,果然美人总是格外养眼,一时间竟有些忘了自己来医院的紧张与忐忑。 女医生坐在整洁的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地看着老王,在耐心倾听老王对病情的详细叙述后,轻轻皱了皱眉头,凭借多年积累的专业经验,脑海中迅速闪过多种可能性,初步判断可能是前列腺方面出现了问题。 她稍作思索,随后站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旁边的柜子前,动作娴熟地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干净的小塑料杯,转身走回,递到老王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麻烦您去取一下尿液样本。” 老王拖着沉重的步伐,好不容易迈进了医院病房的卫生间。他裹着一条厚实的毛裤,那裤子仿佛故意作对般紧紧箍在腿上,每挪动一下都牵扯得皮肤生疼。他微微弓着腰,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尽显无遗,双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是长期病痛折磨的结果。他的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费了好大劲,他才终于拉开裤子拉链,开始艰难地解决内急。 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此刻却如同一场艰难的战役,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卫生间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足足耗费了二十分钟才大功告成。 后面排队等待化验的患者早已按捺不住,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耐烦,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扯着嗓子叫嚷道:“前面的,你看什么了?在这儿磨磨蹭蹭老半天了,能不能麻溜点儿!大家都还等着呢,别耽误别人时间!” “我看我自己的东西,你管的着嘛!” 老王心情极度烦闷,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此刻,面对护士阻拦他查看病历的举动,更是怒从心头起,脸上的皱纹都因愤怒而拧成一团,语气中满是不耐,脖子上青筋暴起,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老王窝着一肚子火,朝着化验室的小窗口走去。一路上,他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被人催促时的情景,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此时,负责化验的男医生扯着大嗓门,声如洪钟般高声喊道:“王高举!” 老王平日里听力就欠佳,再加上刚才被催促的烦躁情绪还未消退,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不耐烦的状态,压根没听见医生的呼喊。医生皱了皱眉头,又提高了音量,接连喊了三次 “王高举”,声音在安静的化验室走廊里回荡,老王才在嘈杂的人声中,满脸疑惑地抬起头来,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不满。 ![]() 老王站在那略显嘈杂的医院化验室排队区,手里紧紧握着那装着尿液样本的透明塑料杯,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周围的人或交谈,或低头看手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就在这时,医生那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声,再度高声喊道:“王高举!” 老王正紧张地盯着手中的样本,冷不丁听到这一嗓子,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尿液杯往上抬了抬,心里还在琢磨着这是啥指示。紧接着,他又一想,是不是医生嫌自己举得不够高,没看清呢?这么一琢磨,老王一咬牙,使出浑身力气,将尿液杯高高举过头顶,手臂绷得笔直,那杯子差点就要碰到天花板了,带起的一阵风,甚至吹乱了他稀疏的头发。后面排队的人原本都各干各的事,冷不丁看到老王这一系列夸张的动作,皆是一脸茫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在这诡异的氛围下,竟也稀里糊涂地跟着把手中的血液样本、粪便样本等各种检测样本举了起来。 医生刚从隔壁病房出来,一眼就瞥见了这荒诞的场景,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间骤变,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急忙扯着嗓子大声呼喊:“都给我放下!” 那声音在略显嘈杂的医院走廊里格外突兀,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老王正处于混乱的中心,听到医生的吼声,心里 “咯噔” 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收手。可他本就慌乱,加上动作太过急促,脚下一个不稳,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而他手中紧握着的尿液杯,也在这慌乱的瞬间脱离了掌控,以一种抛物线的轨迹快速滑落。刹那间,那杯中的尿液如失控的瀑布般倾洒而下,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地浇了他满头满脸。老王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脸上还挂着未反应过来的呆滞神情,头发被尿液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未能幸免,满是令人作呕的液体,显得狼狈不堪。 医生接过样本,仔细瞧了瞧,那原本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怀疑老王是不是患上了老年痴呆。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和声细语地开口说道:“大爷,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再去卫生间重新留一次尿液,行不?这对我们准确判断您的身体状况很重要呢。” 老王一听这话,原本就不太耐烦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烦躁,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犹如熟透的番茄一般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怒不可遏地抛下一句 “老子不做这检查了,什么破事!” 老王把手中的东西随手一扔,气鼓鼓地转身,走出了医院。留下一脸无奈的医生呆立在原地。 作者介绍:刘安,笔名寒风,男,汉族,1962年出生于内蒙古凉城县,大学本科学历,中共党员,政工师。1980年参军,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基本建设工程兵部队204团服役,1983年底转业,在中建七局工作,先后历任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主任、党委工作部部长、工会副主席、分公司党总支书记等职务,2022年7月退休,业余时间爱好写作、摄影创作,有40多万字稿件发表,100多幅摄影作品被报刊杂志采用,30多幅照片获奖。 如果喜欢本文章,不妨点击左下角绿色方框内的“关注”二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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