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晋察冀军区第2纵队司令兼政委的郭天民也参加了这次会议。1938年8月,他来到晋察冀军区任职,担任副参谋长,四个月后出任第2军分区司令。1944年秋季的时候调任冀察军区司,抗战胜利后出任晋察冀军区第2纵队司令兼政委。到张家口保卫战结束为止,郭天民在聂荣臻手下工作了8年多时间,算是他的老部下了。但在涞源会议上,郭天民却冲老首长拍了桌子,认为他应该承担张家口保卫战失利的主要责任。 郭天民认为这次保卫战失利的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兵力不足。张家口保卫战打响前,由于晋察冀野战军的兵力不足,无法在东西两线同时作战。聂荣臻和萧克等人研究后认为东线的李文兵团是敌人的主要进攻力量,西线的傅作义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只要东线能打好,傅作义就不会轻易出动。基于这个判断,晋察冀野战军把主要兵力都布置在了东线。 张家口保卫战打响后,东线确实打得不错,郭天民的2纵表现尤为出色,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于怀来地区和敌人两个军血战了11个昼夜,歼敌一万余人。恼羞成怒的李文亲自到前线督战,但始终无法越过2纵的阻击阵地。见李文在东线吃了瘪,西线的傅作义却迟迟不动,蒋介石故技重施,又把张家口划给了傅作义。由于兵力不足,晋察冀野战军西线的防御十分虚弱,很快就被傅作义偷袭得手,直接导致了张家口保卫战的失利。 晋察冀野战军之所以兵力不足,郭天民认为和半年前的复员整编有关。抗战胜利后,晋察冀野战军一度达到了9个纵队20万人。重庆谈判结束后,国共双方达成了整军的方案。对此聂荣臻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事实上,46年1月国共停战协议签定后,3月初中央曾指示我们精兵简政,第一期先减1/3,既表明我们的和平诚意,又可以减轻人民负担,有利于解放区的巩固和坚持……在中央3月份的来电里,还要求我直接去延安商定精简方案。” 当时晋察冀的事务很繁忙,聂荣臻无法抽身,就派了参谋长唐延杰替自己去延安开会。唐延杰回来后传达了具体的方案,晋察冀按此进行了整编,野战部队从9个纵队20万人缩编为4个纵队5万人。郭天民对此意见很大,认为这次整编严重削弱了晋察冀野战军的实力,直接导致了张家口保卫战时兵力不足。但整编复员这件事,还真不能怪聂荣臻,他也是奉命行事,谁愿意平白无故裁掉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部队呢? 从这点来看,郭天民把张家口保卫战时兵力不足的原因都怪在聂荣臻身上也是不妥当的。郭天民认为张家口失利的第二个原因是敌情判断错误,对傅作义在西线发动进攻估计不足。涞源会议上,聂荣臻对此做了检讨,他说:“我们对傅作义经丰镇、大同阳高东进以策应怀来是有准备的,但对他从集宁尚义直插张北估计不足。”国民党高级将领当中,傅作义的军事才能绝对是能排在前列的。 蒋介石把张家口划给他管辖后,傅作义并没有直接出兵,而是采用了许多假动作。他让35军32师装扮成主力,每天白天以部分人员从大同乘火车开往阳高,晚上原车返回大同,连日往返,作出向大同、阳高集结姿态,并派员先到大同打前站,号房子,征购粮秣,还声称本人将亲到大同坐镇指挥进攻张家口。聂荣臻等人未能识破傅作义的假动作,误以为他出兵参战的话必定会把主攻方向选在张家口西南的大同、阳高和柴沟堡一线。 基于这个判断,聂荣臻把4纵安排在了柴沟堡一线,以防范傅作义。傅作义见我军中计,当即派出骑兵部队从集宁玫瑰营子至尚义之间出发,长途奔袭张北。为了防止途中泄密,傅作义没有使用国军统一的密码,而是自己另搞了一套密码。这套密码十分复杂,还没有规律可循。当时负责监听傅作义部动向的是晋察冀军区司令部二局,由于傅作义新搞的这套密码破译十分困难,因此二局未能掌握傅部偷袭张北的情报。 最终傅作义长途奔袭成功,占领张北后,又在狼窝沟击败了紧急前来防守的晋察冀军区教导旅,兵锋直逼张家口。此时聂荣臻再想从东线调兵回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被迫放弃张家口撤退。张家口保卫战失利,聂荣臻未能识破傅作义的诡计,对张北地区疏于防范,确实是战役失利的主要原因。但负责情报破译工作的二局,未能破译傅作义长途奔袭的情报,也应为张家口保卫战的失利承担一部分责任。 当初张家口是郭天民率部从日伪军手中收复的,他对张家口有特殊的感情,张家口丢失后一时间难以接受。再加上性格原因,所以才在涞源会议上冲聂荣臻拍了桌子。不久后朱老总从后方赶到晋察冀,帮助聂荣臻整军。见到朱老总后,郭天民请求调到别的地方工作。当时请求离开晋察冀的还有郑维山。朱老总对二人进行了规劝,郑维山没有再坚持,留了下来,但郭天民却坚持要走。 他资历老,能力强,也很有性格,有“郭大炮”之称,和一般人不太好合作,因此他的工作安排就成了难题。最后还是刘伯承想到了一个办法,把郭天民要到中野,给陈赓当副手。郭天民是黄埔6期毕业,陈赓是黄埔一期,从这方面来说是他的学长。而且陈赓不仅有很强的军事指挥才能,还生性幽默。郭天民给陈赓当副手后,二人合作很愉快,带领部队打了不少胜仗。1955年大授衔的时候,郭天民被授予上将军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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