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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792天！ 一位天津的朋友，与我闲聊，说起了——古代的贪官，他问——他们贪的“赃银”，去哪了？进国库了？ 想得美。 就拿离我们最近的大清来说吧。 严格说来，鸦片战争之前的大清，是没有外交的。周边的国家或部落，不是交战，就是臣服，或者打服以后臣服。反正，那时候的天下，数我最大，万国来朝，天经地义。 唯一例外的是——俄罗斯。两国说好，大清的使臣，去俄罗斯见沙皇，三跪九叩；俄罗斯的使臣来中国见皇帝，也是三跪九叩。只是，大清的使臣在莫斯科下跪，没人知道，而，俄罗斯使臣在中国下跪，是当着众多别国的使臣的面——大家都看到了。不得不说，还是大清的皇帝有面子，毕竟是天朝上国。 可，这个面子，英国人不给。他们抱着和平使命来访，不肯下跪，事就没谈成。然后，鸦片来了，英国的军舰也来了。于是，林则徐奉命去禁烟，任务还没完成，英国人就打上了门，到了白河口。接待英国人的直隶总督——琦善，上报说——英国人受了委屈，是来诉冤的。 结果，林则徐被撤职，琦善做了钦差大臣，派去广州，跟英国人交涉。 这活儿，真不好干，一交涉，就惹上麻烦了。 英国人，一根筋，从马嘎尔尼（详见《可怕的，后遗症》）以来，就是要大清对英国开放通商口岸，建立贸易外交关系。顺便也像葡萄牙人那样，要一个可以囤放商品的小岛。这一回，英国人看上了——香港。其实，说白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委屈”，哪来的“诉冤”？ 英国人的要求，琦善当然不能答应，但又不能不答应。无论怎么做，在皇上那里，他都有欺君之罪。没办法，只好拖，拖来拖去，传闻就开始长草，坊间传闻——他私下许了香港。 这话被政敌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琦善，栽了，栽大了。 皇上怒了，雷霆之怒——琦善被革职拿问，抄没家产。因为风传——他接受了英国人的贿赂。 你看，林则徐被撤职，是因为对外态度强硬，无论是否惹出祸端，人家政治上是正确的。而，琦善被处理，是因为对外过于软弱，只要软弱，就有做汉奸，不对，应该是满奸的嫌疑。 当然，后来就不是“嫌疑”了，从那时候起，满奸的帽子，铁板钉钉，琦善戴上之后，就没摘下来过。即使，皇上后来给他恢复了官职，但，民间的口碑，一直将他钉死在满奸的牌位上。（后来，有人写文章替琦善平反，说按照史料记载，没有证据表明琦善签过割让香港的草约，也没有像民间传的那样，撤去海防，敞开大门。结果——这人被史学界的大腕痛批，说他替满奸张目，是可忍孰不可忍） 紧接着，琦善被抄家，由步兵统领（九门提督）经办。查抄的结果——一共抄出金子7000余两（按现在的金价，算算就挺吓人），官元宝1400多个，每个重25两，共计约35000多两。另外，还有散碎银两约45000两，至于珠宝和古董，应该也不少，但没有列出，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那会儿不好估价，或者说查抄的人，也不乐意估价。除此之外，还有2500多顷的土地，以及大量的店铺铺面。 一般来说，像琦善这样担任过直隶总督、官拜大学士的重臣被抄家，经办人都会徇点私情，如果不徇私情，也多少有所隐瞒，在抄家过程中“黑”下若干，最后报上来的数字，肯定不实。 但，即便如此，琦善这个为皇帝服务的高官，肯定算得上亿万富翁了。 虽说，收受英国人贿赂这事，子虚乌有，但这么多的钱财，肯定不会来自正当收入。所以，被抄家籍没，也活该。只是，有这么大家产的，又不是他一个，哪个满大人，不是凭借职务赚得盆满钵满，干吗单抄他的家？——没别的，谁让你办交涉来着？办交涉，就有做满奸的嫌疑。当时风传，琦善接受了英国人的贿赂，道光皇帝肯定信——明朝那会儿，澳门不就是因为贿赂地方官被赖去的吗？ 有贿赂，或是传言有贿赂，加上卖国，当然要抄家。但，有意思的是，道光并没有把抄来的银子收入国库。他让军机大臣——穆彰阿想办法，拿这些“赃银”，去养八旗闲散兵丁，增加武备，也好应付即将到来的战争。 穆彰阿，是满人中的人精，是那种特别懂道光心思，也特别会办事的人，跟汉人中的那个“多磕头少说话的”曹振镛（详见《比贪官危害更大的，官》），可以相提并论。 他是怎么办的？ 接旨之后，他并没有把抄来的“赃银”，直接发下去，而是把它交给了内务府的大臣，去放债生息；田地则租出去，收租子；铺面也租出去，收租银……几项租金和利息加一起，所得的款项，再去散给闲散八旗兵丁。据说，琦善的“赃银”，再加上多年前抄另外一位大臣的家产，一共可以供养400多名披甲人。 穆彰阿如此操作办完，道光十分满意。 当然满意咯。 打仗，只会打一时，打完了，所有的银子、田地和铺面还在，都在内务府。而且，打完了仗，利息也不用给八旗兵了，里外里，都是内务府的。内务府，就是皇上的大管家，折腾半天，最后的便宜，还是皇上的。如你所知，道光是大清少有的抠门皇帝，一分钱都舍不得多花，平时都穿打补丁的衣服，喜欢进账，不喜欢支出。抄来的“赃银”，只有这样处理，才符合他抠门的气质，才合他的心意。也亏了穆彰阿，这样的办法，也就他能想出来。 那，传说中的400披甲人，上前线了吗？不知道；那些“利息”，真的按时发下去了吗？也不知道。我们知道的，反正八旗兵也好，绿营兵也罢，给多少饷银，多少赏赐，都没什么用。仗，是打一仗败一仗，国库里的银子花光了，战争也就结束了——无非割地赔款，无非开放口岸。 皇帝的面子，一点也没剩，但，银子还是能落下一点的。至少，琦善的“赃银”进了内务府，有没有肥道光，我们不知道，但——肯定肥了内务府的官员。 谢若琳，说——现……现在两根金条放在这儿，你……告诉我，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龌龊的？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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