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荐丨沙孟海日录手迹

《沙孟海日录手迹》

沙孟海 著 姚建杭 编 

西泠印社出版社

ISBN 978-7-5508-4579-4

开本：16开 

定价：228.00元

内容简介

沙孟海先生作为近现代的书坛泰斗，他造诣宏深，成就卓著，广涉真、草、篆、隶各体，以雄厚刚健的书风独步当今书坛，饮誉海内外。世人多见沙老大字榜书，其小字行书很少受到大众关注。为使读者更深入全面地了解沙孟海的书学艺术及小字面貌，本社特将其最具特色的三部日记写本向大众推荐。

这些墨迹有些是沙老当年在嘉兴王店区镇西乡参加土改工作十六日（一九五O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至一九五一年一月十二日）的日录，有些是沙老赴上海、南京、北京等地与文博单位接洽有关太平天国史料工作三十三日（一九五二年四月三日至五月五日）的日录。其点画精到、笔力遒劲的字迹，记下了当时的气候变化、土改政策、风土人情和文博前辈等。从中我们不难看到一丝不苟的大家学者风范，同时也是我们全面深入研究沙老生平和学习书法的一份绝好资料。

原大小行书与1角硬币对比图1

作者简介

沙孟海（1900—1992），原名文若，字孟海，别号僧孚、沙邨、兰沙、决明、石荒，中年后以字行。浙江鄞县（今浙江省宁波市鄞州区）人，20世纪著名书法家、篆刻家，著有《印学史》《沙孟海书法集》《沙孟海真行草书集》等，并主编《中国新文艺大系·书法卷》等，曾任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终身教授、西泠印社社长、浙江省博物馆名誉馆长、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等。

编者简介

姚建杭，号棋匀。西泠印社社员、杭州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美术学院美术中心研究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专业委员会委员。浙江复兴国学研究院研究员，著有《敦煌书法冷僻字释读》。曾任《中国篆刻》杂志副总编，西泠印社社刊《西泠艺丛》编辑部主任。主编的《颜真卿书法全集》（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获中国新闻出版最高奖——第二届政府出版奖。

目  录

前  言

《沙孟海日录手迹》攓掇自《沙孟海全集·日记卷》，乃卷中精髓，为沙翁后裔弆藏之墨迹珍本。

日录即日记也，册本依岁次辑为三编：一为《僧孚日录》；二为《兰沙馆日录》；三为《决明馆日录》。僧孚、兰沙与决明，皆是沙孟海先生的别号，分别记录了他生命中三个重要阶段的生活、学习及工作历程。

试观沙先生青年时期的思绪与追求。一九一九年，沙孟海自浙江省立第四师范学校毕业后，即留宁波，并入恩师冯君木（冯幵）先生创办的国学社。在《冯君木先生遗事》一文中，沙孟海深情回忆道：“我是山村孤童子，负笈到城中，受先生知遇，奖掖逾恒。”一九二二年秋，沙孟海便直接寄居于冯宅，接受先生“亲自督课”。半年后，经冯君木保引，为宁波一屠姓商贾担任家庭教师。一九二四年冬，随屠家迁居上海，后经张让三（张美翊）等人的举荐，得御李康有为、吴昌硕等名宿。他不仅天资卓越，且藏修息游，勤勉自励。一九二八年，沙孟海发表了《近三百年的书学》与《印学概论》，两书一经问世即名震沪上，遴登中华书局出版的《名人尺牍》。

《僧孚日录》撰写于沙孟海弱冠之后，主要记录了他在宁波、上海、广东等地的活动。该日记自庚申年（一九二〇）八月十五日始，“庚申八月十四日以前所作日记已得五本”。日记内容广泛，涉及师生情谊、治学心得、生活琐事，间或论及政体，如廿四日所记：“欧美各国币制，皆印元首像，其围亦多鸟兽花草，吾国革政以后，亦仿其制，不知汉时西域，乃已有此也。”在宁波与上海的日记中，或探意沙先生年轻时离经辨志、旨远辞文的特质，其谈及诗文、史论之篇幅，远超书法篆刻，足见早年鸿博之士往往不以书法家自居。沙孟海先生终以书法之小道大成，书名日隆，雄心壮志，名山事业，反被书名所掩，这恐怕是先生所始料未及的。陆微昭（陆维钊）先生曾言：“书法，余事耳。”诚是哉也。

《僧孚日录》内页

沙先生的日记日日皆学问，行行是功夫：“清代文人若胡石笥、周介存辈皆不列桐城派……吾师固尝列与曾涤生、吴挚父同等而亚于汪容（父）［甫］、章太炎者”（第七页）；“师云，汪容甫、章太炎之散文，亦与方、姚诸家不同，往往转折处不用虚字。汪、章一派，文字上宗《左传》，后法《文选》，方、姚一派文字上宗《史记》，后法'八家’，而《汉书》则两派俱不可省”（第十九页）。文字间无不透露出他与老师对汪、章两氏文学成就的推崇。此后，沙孟海更是频繁在章太炎主编的《华国月刊》上发表文章，进一步展现了他的文学才华，也就顺理成章了。

沙孟海在日记中，还提及了纳兰容若（纳兰性德）通过其父明珠太傅（纳兰明珠）救出吴汉槎（吴兆骞）的佳话，这更增添了阅读的趣味。展视日记，不仅让人增长见识，还充满了乐趣，诚为一桩美事。其文字或直抒胸臆，或旁征博引，仿佛一位饱学且真诚、谦逊又儒雅的大学者，向我们娓娓道来。例如，“他人作书患不平正，孟海则患太平正……孟海亦宜注意之”（第二十七页）；又如，“师母俞太孺人五十冥诞，今晚豫设位拜焉”（第二十页）；再如，“往年所作日记，自戊午正月至庚申秋，凡五册，师阅毕，有批语数条，总评有云：始终如一，见其有恒；内省绝严，见其自克”，“师拟题余书室，曰决明馆，用少陵诗：雨中百草秋烂死，阶下决明颜色鲜”（第三十一页）。这些文字无不显示了青年沙孟海尊师重道、笃学不倦、卓然不群的资质。

沙氏兄弟五人，沙孟海最为年长。因父亲早逝，他毅然担起了长兄的责任，通过鬻文卖字，资助诸弟外出读书，且皆有所成。从日记中可以看出，沙孟海勤勉异常，早起晚眠，珍惜每一寸光阴。常有“六时起”“十二时眠”之类的记录。如，“……往孙家授课，孙家姊弟字皆有进步，心颇自慰。午返，又韩耒嘱代草函致孙馨远联……十九日，阴，改学生文课，课后读韩（昌黎）文……侍师谈至二时眠。致四弟书，得仲弟广州书，述彼间景物甚详”（第六十七页）。

《兰沙馆日录》始于沙孟海聘为中山大学预科国文教授的一九二九年九月十七日，这一天恰逢中秋。除了复函致信外，沙孟海午后还前往书店，购买了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和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随后的日子里，日记中详细列出了课程表，记录了他的教学生活。“预科共有十九班，余任甲组一年级两班，每班每周五时。今日余未上课，午返寓，午后径永汉路买书”（第八十一页）；“八时许赴校授课，午返。午后复赴校，阅乙部诸书，自二时至五时乃返”（第一百零五页）；“草蔡邕论文书法一章，至午竟稿，全文粗就，正须广求补充资料也。午后与稚颐往游市北之越秀山”（第一百一十六页）；“誊录《艺术家的蔡邕》一文。午后偕稚颐往游沙面租界”（第一百二十一页）……在中山大学的两年间，沙孟海的生活相对轻松，教书、作文、与夫人游赏，不再像宁波、上海时那般寒酸操劳，心情也更为舒畅。

《兰沙馆日录》内页

《决明馆日录》则分为《土地改革篇》和《壬辰北行》两部分。《土地改革篇》记录了一九五〇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至一九五一年一月十二日这十六天间，沙孟海作为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与郑石君（郑奠）、夏瞿禅（夏承焘）等十余名师生，赴嘉兴参加土地改革工作，其气候、人情与工作概况。十几天时间里，沙孟海详细记录了土改的任务、方式、阶段和政策等，他无论为学为师还是奉命下乡，工作态度都是一丝不苟的。如一月十二日这天，风雪严寒，滴水成冰，仍日录文字整整八页，既有工作情况，又有政策见解，并引经据典：“改革粗思，可以法律行之，何须用斗争方式，徒滋纷扰”（第一百七十九页）；“汉董仲舒、师丹之议限田，魏司马朗、后魏李安世之议均田……刘师培在光绪季年著《悲佃篇》，主张彻底废除田主制度，并提倡农人革命，实有先见之明”。

《决明馆日录》内页

《壬辰北行》则记录了沙孟海自一九五二年四月四日出发，经上海，至二十五日从北京返回，其间在镇江、扬州、南京稍作停留，五月七日返回杭州的旅程。此行主要为中央文化部出差，同时也顺道会友、游览名胜。“悲鸿……其论书画以才情魄力为重，与余不谋而合……悲鸿于近世画家，最推重任伯年”（第二百零一页）。“晚间，三弟约周建人、郑西谛、王冶秋、胡愈之，仲持兄弟、冯季定仲足兄弟，徐悲鸿、廖静文夫妇，唐守愚、王任叔饮集正阳门外全聚德酒楼……九时半散归”（第二百零四页）。沙孟海所交游之人物，皆一时之俊杰，庶几乎皆载入信史。其日录中，多见北京的风土人情、历史沿革与文物古迹。字里行间，始终展现出一个擅于考据、精通音律的沙孟海，一位不涉政事、不谄媚权贵、不唯上命，仅崇尚文化之真君子。

沙孟海在五十岁之前，书法窥涉篆、隶、真、行、草各体，晚年则尤精于行草书，被誉为“书坛泰斗”。其书法气势磅礴，雄浑遒劲，风格沉厚壮美，既主碑学之骨力，又融帖学之韵味，展现出雄强刚健、古朴敦厚、放逸苍茫的线条美。世人常誉其“擘窠大字，海内第一”。而鲜少提及其蝇头细书。此诚书法界之一憾事，亦对先生艺术鸿勋之未彰也。今所呈之日录手迹，每字仅六至八毫米，其注释之字更甚，仅三四毫米，真乃蝇头小字也。通篇或正书端凝，或行楷流畅，见微知著，尽显正大气象，殆可宝重。

《僧孚日录》虽成书较早，但此时沙先生的书法已具火候，有待臻至化境。彼时之书法，显然得《圣教序》王右军之法乳，不拘泥于字形之工，而行列清晰，书写自然流畅，着纸不刻，随势赋形。《兰沙馆日录》中的书法风格则有所变化，比《僧孚日录》更为率真、自由，如同手札草稿一般，行云流水，反而更添拙朴、沉逸之美。沙孟海在民国时期已多见之小楷碑文，其功力之深，自不待言。至《决明馆日录》时，沙孟海已逾服艾之年，字形基本定型，此后数十年间，在小字上，风格少有更易。其结体沉稳而雄健，天然而内秀，兼收苏轼、黄道周等名家之体势，略带险绝，已达化境。董其昌有云：“渐老渐熟，渐熟渐离，渐近于平淡自然。”沙孟海的书法，正是情动而平和，悦目又赏心。书法之形制体势，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书《王国维先生墓碑记》与《西泠印社八十五周年碑记》时，已达巅峰，出圣入神。

《王国维先生墓碑记》

《西泠印社八十五周年碑记》

大凡历代法书，不乏信函、手札等日常书写记录。这些命世之作，往往未经事先布局谋篇，却能真实反映书家的学养德行、功力技艺与审美追求。数千年书法史上的奕世经典，往往是“无意于佳乃佳”也。沙孟海之日录手迹，正是这样的精品，其精益求精的态度，万取一收的匠心，足以传之不朽。此书的出版，不仅为书法爱好者提供了欣赏沙孟海精绝翰墨与斐然文采的弘美样本，也为学术研究，起获沙孟海的成长之路、治学之道、艺文之理及处事为人的探求资材。

二〇二三年九月于南山 编者

姚建杭

编者推荐语

《沙孟海日录手迹》——穿透翰墨见真章

世人皆知沙孟海以如椽大笔写就江山气象，却鲜知这位“书坛泰斗”早已以治学之笔深耕学海。当我们展开这泛黄的日记手迹三种，扑面而来的不仅是墨香氤氲，还是位“细书圣手”，更是一位学者在时代洪流中镌刻的学术生命。

沙孟海先生早年曾任中山大学国文教授，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作为经史考据与文献训诂大家，沙孟海的学术生涯始终与墨痕相生相伴。日录中，1950年冬跋涉嘉兴乡野的十六个昼夜，1952年春辗转沪宁京华的三旬奔波，那些看似寻常的天气阴晴、土改细则、风物见闻，实则是他构建太平天国史研究体系的重要拼图。笔锋起落间，既有对《天朝田亩制度》的现场勘验，亦藏着与文博巨擘的学术对话。当我们细辨这些蝇头小字，恍若学者伏案校雠的身影竟与书家挥毫的姿态重叠——严谨的考据思维滋养着笔墨筋骨，深厚的学养积淀化作线条韵律。

原大小行书与1角硬币对比图2

世人惊艳于沙老题署擘窠大字的雄浑气象，却往往忽视了这些寸许小字里藏着的学术匠心。相较于榜书题刻的视觉震撼，日记墨迹中的行楷更显文人本色：这种'纳须弥于芥子' 的笔墨功夫，恰与其治学之道互为表里——在太平天国钱币考释中展现的显微阐幽，在金石碑版研究中贯通的源流正变，皆化作笔下既精微又宏阔的艺术表达。

实拍书影

供稿/王一帆

编辑/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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