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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0月26日正午时分，福建泉州市安溪县凤城镇同美农场的农民黄某，要到县城办事。走到中寮格后山小道时，看见路边山坡一株松柏树下的一堆山茅草上盘旋着一群苍蝇。黄某好生奇怪，拿了根树枝拔开茅草：赫然看见一具女尸。 黄某惊吓得从山坡上狂奔而下。 几分钟后，安溪县公安局副局长廖启明、刑警大队教导员刘国胜、副大队长陈克强率刑警技术人员赶到现场。 现场所在说是山坡，却离县城不远。在县城河滨南路西侧铁索桥边200米处，女尸年龄50左右，尸身长约1.50米，重约60公斤。上身裸露，上衣、乳罩弃于尸旁，尸体已高度腐烂。法医鉴定为他杀。 在现场一带的杂草中，刑侦技术人员提取一只双狮牌男式手表、一双橡胶凉鞋、一把带有分离式自行车牌的钥匙。距尸身约100米处的小道边发现一辆自行车，车牌与钥匙扣上的车牌相吻合，车牌号码为“泉州23961”。死者戴有一对金耳环，裤袋内有20余元现金及一张写有两个电话号码的纸条。 当晚，安溪县公安局局长杨文辉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刑警对此案的分析意见趋于一致：从死者身上的财物及现场的自行车未被带走，可排除因财杀人；死者骑自行车到此，表明死者不在现场附近的地区，到此是与作案者有某种约定；现场散落的遗留物说明死者是与一男性凶手追逐搏斗时被害身亡的。显然，这个案件并不复杂，找到尸源就可以找到关系人，从而找到真凶。 警方决定从查找尸源入手。一是在现场一带继续调查访问，努力寻找在近期内现场或周边有见过死者的目击者；二是在全县范围内查找失踪的50岁左右的女性；三是查自行车车主和电话号码的机主。 专案组当即按照部署，分头连夜行动。 经打通现场遗留的两个电话，查明机主是安溪县城厢镇雅兴村人。刑警连夜赶往县城15里外的雅兴村，找到机主。其中一位机主在听到刑警关于死者体貌特征的描述，目瞪口呆。连往其岳父谢某家打电话。 结果证实，其岳母廖美华于10月24日上午到县城某酒店打工，至今未回。 谢家父女当即赶到现场辨认，死者确系廖美华。 廖美华时年正好五十，虽已儿孙满堂，但每天仍骑自行车到县城某酒店厨房洗洗涮涮打杂。有时客人多了也要端汤送菜的。图的是挣几个钱贴补家用。刑警问及廖美华平时与何人经常来往，谢家人避而不答，似有难言之语。 专案刑警围绕廖美华查找关系人，在酒店和雅兴村展开调查。很快获得一条线索：死者平时与同村的谢算石关系暧昧，村里人对此早有耳闻。 经查，谢算石时年58岁，在家务农，一家三代十余口人，也算是一个大家之主。关于谢算石与廖美华的风言风语，谢妻也有所闻，只是没有证据，碍于情面，没有闹翻。 刑警侧面了解谢算石的情况，证实其平时戴有一只双狮牌手表。谢算石身高170公分，所穿鞋码与现场所提取橡胶凉鞋鞋码一致。 种种情况表明，谢算石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在凤城派出所坐镇指挥的杨文辉局长果断决定，立即传唤谢算石。 10月27日零时许，谢算石被带到凤城派出所。面对刑警，谢算石摆出了一副似有莫大冤屈的模样，搞不懂警察为什么把他这样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连夜从被窝里拖出。可仅仅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谢算石就老实了。因为他知道，他手指、小臂上的那些伤痕已暴露在警察的眼前，警察手中的证据是他逃避不了的。 谢算石的交代，揭开了廖美华死亡之谜。 谢算石与廖美华的那种关系，始于8年前冬夜。那个晚上，村里来了个戏班子演戏。大概是缘份吧，两个人紧挨坐在一起。戏里演的和台下这一对男女心里想的合拍，两个人手碰到手，心里一阵燥热。以往两家相距五十米远，谁也不注意谁，可偏偏这个晚上两个人找到了感觉。于是，不久后的一个夜晚，两人在村外的甘蔗园里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其时，一个如虎狼之年，一个尚是强悍之躯，两个人频频相约，难分难离。只是碍于村里人的眼光，两人总把苟合之处选在远处的荒郊野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最终还是被两家人知道了。因为两人都已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两个家庭都没有把事情闹大，而是采取最传统的方法，把人盯死管住，让他们没有见面交往的机会。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谢算石与廖美华两人之间的情爱之火，愈是阻挡，愈发焰盛。在一次艰难的相会之后，两人即约定了下一次约会的地点，并往对方家里拨电话号码，拨响后对方接话时这边一声不哼挂机，连续三次，为约见对方的暗号。这样，经过了长年累月的相约，两个人的约会方式更趋完善。每次约会完，在选定下次约会的地点时，还多约定了第二约会地点、第三约会地点、以防在第一地点等候遇见熟人时的不便。 10月24日上午7时许，廖美华连续三次拨打谢算石家的电话，向他发出了约会的信号。但她却未想到，这竟是一次死亡之约。 廖美华往谢算石家打了电话后，便骑自行车到县城酒店请了个假。随后赶往她与谢算石上次约定的地点——安溪城厢镇功德村新建的彩虹桥。 上午9时许，廖美华赶到彩虹桥时，谢算石已早早在那里等候了。只是这次不像是谢算石自己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30多岁的女子，远远望去，两个人似乎还谈得来。廖美华见状，骑着自行车，与谢算石不相识似地擦肩而过。谢算石看到廖美华一声不响地骑车而去，知道她是去约定的第二约会地点等他，但他不急于与那个女子打住话题，两个人又聊了一阵。 廖美华在第二约会点，也就是案发现场的山坡树下，苦苦等了半个多小时，谢算石才气喘吁吁地骑车赶到。廖美华本想谢算石看到她会随后赶到，没想到竟等了这么长时间，知道这个老头肯定跟那个女子又嘻嘻哈哈了一阵子，心里很不高兴，醋意大发。加上酒店请假的时间快到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出来，又白白浪费了时辰，廖美华心里那股无名火直冲谢算石，骂他看到比她年轻的女子，眼睛都发绿了，把谢算石骂得连连赔罪。 也许是那天两个人命冲煞星，谢算石的一脸歉疚相就快要把廖美华的火压住时，恰好有一个40多岁的男子路过时朝廖美华多看了几眼。谢算石好像找到反戈一击的理由，又似是要幽她一默。冲着廖美华说，你原来到这里不是等我的，是来与他约会的，怪不得满脸臭臭的。 这一来，廖美华又火起来，动手嗔打着谢算石，谢算石也不肯吃亏，还起手来。这样两人由玩笑到动真，围住松柏树追打。 谢算石粗暴地脱光廖的上衣，又把她打得鼻青脸肿。谢也被咬伤手指，抓伤小臂。扭打中，谢算石想到让廖美华就这样回去，两个人也不可能重归于好，于是狠下心动起刀来，刺中廖的胸部。 廖美华受伤后倒在地上挣扎，哀求谢算石送她到医院救治。谢算石怕罪恶败露，一不作，二不休又朝廖的喉部猛刺。然后抱来茅草盖住了死者的尸体。而后逃离现场。 这对男女当初痴心相交时，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以这种方式了却这段黄昏畸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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