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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于卓然  我前脚踏进高二五班教室，同时目光直接投向那个靠后窗的位置。我没看到子敏。我的目光快速在整个教室搜索，还是没有子敏。同学们用不同往常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有些发慌。我恍惚着走向子敏的位置，大家的眼睛像聚光灯一样追随着我。子敏的桌面干干净净，除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不知谁说，鲁子敏好久不来了，她调到七班了。又不知谁说，子敏住在张老师家呢。 我跑到办公室质问张老师，为什么不要鲁子敏了，为什么把她调走？张老师没生气，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笑着让我先坐会儿。她批阅完最后一本作业，起身带我一起去她家。张老师说，鲁子敏调班，是学校的决定。我问，学校为什么这么做，欺人太甚了！我也不在五班待了，我也去七班！张老师说，学校是根据你家长的要求做出的决定，你妈担心你跟子敏在一个班，会影响你的学业和前途。我掏出手机就给我妈打电话。张老师夺下我的手机，说，你妈怎么说不重要，关键看你对子敏的态度，你是真爱她吗？我使劲点头说，当然。张老师说，那你怎么爱她呢，你拿什么爱她呢？我一时有点懵，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想拿一些烂俗的套话来应付她。张老师说，你想明白了，我就让你见子敏，想不明白，你就回教室上课，以后也不要再见她。 张老师说完就在一棵樱花树旁停下，欣赏刚刚绽放的樱花。欣赏樱花是假，她是在等我的话呢。我开始原地转圈，额头沁汗，心里跟猫抓似的。是呀，我拿什么爱呢？哎呀，太抽象啦！爱情这个话题，张老师讲课文的时候也顺带讲过，还感动了一批女生，什么李清照和赵明诚啦，苏东坡和王弗啦。可惜我当时没认真听。背首诗词来救急吧，可我没几首能背完整，何况还得是讲爱情的。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还是回到问题本身吧，用心想想自己凭什么爱子敏。 张老师欣赏完樱花，转身笑着问我：怎么样了，能回答我吗？我急中生智说，老师，这个题目很大，也许需要一生来作答吧！张老师说，没错，那你就慢慢作答吧，我回去备课了。张老师说完，返身就朝教学楼走。我急了，大喊：老师，爱难道是两句话就能表达表达清楚的吗？为什么不让我见鲁子敏，她到底怎么啦！我带着哭腔，泪水溢出眼眶。张老师转回身，冲我一笑说，这就够了，走吧。她走过来，抽出一张小纸巾递给我。子敏她现在……确实需要爱，好好爱她吧。 我见到了子敏。她呆呆地坐在张老师卧室的床边，两手抱着一本没有打开的书，贴在胸前。她朝我木然一笑，好像费了好大力气才笑出来。她说，你怎么来了，以后咱俩不是同学了，你不要找我了。我说，瞎说，我想你，你想我吗？她不说话，不看我，一直垂着头。 这是我的子敏吗？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子敏，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怎么啦，谁欺负你啦？我一把抱住她，亲吻她凉凉的额头，亲吻她凉凉的脸颊，我的泪水打湿了她灰色的体恤。她使劲推开我，两眼空空地对着我，眼角沾着泪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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