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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一中那三年,我的高中生活

 奎林说 2025-04-09 发布于江苏
1990年9月,我上了高中,景泰一中。经历了前几个月的中考、技校考、小中专考,我仍然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参加技校考试。
80年代甚至90年代,中专很热门、师范学校也很热门,不少人只看到能看到的那点利益,初中毕业读几年出来,早早就能挣钱了;当然,有很多人家实在是太穷了,上师范赶紧挣钱,是没有办法的事,是必须要干的事,农村里那个苦,没经历的过的人是不知道的。
报考技校,我是为了保个什么底吗?其实我不用担心,在白银公司那个农场中学,我经常考校前第一二名,或者三四名的;中考分数是第二名。
当时有个亲戚给我规划了一下,考个什么小中专,学个什么电之类的,其实我当时没什么概念,他们这么说,我也就说好好好。我是有点上高中的概念的,很多人去上;回头想想,可能有人还怕我去上高中呢。
暑假的某一天,爸爸说我的技校考试第一、小中专不知第几,反正都被人顶替掉了,那时候考这种学校暗箱操作太简单了;没有网络、没有摄像头,啥保证都没,换个试卷、换个准考证什么的,有关系就很容易。
多亏被人顶了,要不然有学校录取我,我可能真的就去了,山里娃眼界小,是缺点。
知道了结果,我就准备安心读高中去了,什么技校小中专的,我一点都没去想。倒是爸爸的同学给爸爸说:“你们家先人有灵呢,要让你儿子考大学去呢。”
知道了到景泰一中去读书,我立刻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英语配套辅导书,就背了起来。我记得当时买上书之后,去了七姑姑所在的商店,我穿的一个蓝色竖条纹衬衣,妈妈做的。
转眼间就到了高中开学的日子,开学什么情景,忘了。只记得穿了个衬衣,外面套了个马甲,还挺好看的。妈妈是个裁缝,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妈妈总能拿些布做出搭配很好看的衣服来。结果第二年开学,班里好多同学,照着我的样子穿了衣服。
高中生活,有什么好写的呢?绝绝大部分时间,就是学习、持续学习,活动地点就是学校和家里,再哪里几乎都不去。学习生涯虽然枯燥,但打开记忆的长河,总能记起一些事情来,留住那时的旧时光。
刚从涝坝岘搬到条山镇(县城所在地)时,我们家是自己盖的房子,在飞机导航站小山包脚下,离景泰一中有二里多路吧。路不远,但是不那么好走,折来拐去好几个转角,中间还要进过菜市场,菜市场北门要个深槽,因为顶上是过黄河抽上来的水的渡槽;晴天还好,下雨天那凹下去的路上很多水。
快到家的的那段路,从大路拐进去,就成了土路,下雨天湿滑滑的到处是泥,不好走。
那时候我上学骑个旧的二八自行车,骑得久了,熟悉车子状况,我开始双手撒把,很多次我从学校后门出发,居然能骑到家门口,家门口那个门台比较高,如果骑得快,也能冲进去,不过我也只冲过一次,还是有些危险。后来我回头去想,多亏那时候路上车没那么多,二八自行车又大又重比较好控制,否则还是比较危险的。后来我发现妹妹跟我学,骑车子也大撒把,我把她说了一顿,然后我也不大撒把了。
有天晚上下自习回去,刚出门的时候,一大群学生,几分钟后感觉就突然消失了一样,都溜得好快。我骑着车子刚过渡槽,自行车突然不走了,感觉像是被谁拽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我下来检查了一下,推着走,一切正常;又骑上去,哎?走了一米,又不动弹了,怎么回事?反反复复好几次,我好生紧张,抬头看看四周,没啥人了,二市场的灯那么昏暗。我推出了二市场,到大路的路灯下,比较亮堂,检查自行车,发现了端倪。当我骑上去的时候,自行车链条就紧紧绷住了,下来就松了。啊!原来是二八自行车三角架最下面那个角的焊接处脱落了,骑上去有重量,把那里就拉开了,链条就绷紧了。哎呀,找到原因就好,心情轻松地推回了家。
我记不太清楚上学期间是不是有早饭时间让学生可以回家去吃早饭,我可能是吃过再去学校的。有一段时间,听说滚烫的开水冲鸡蛋喝比较好,我就每天拿个鸡蛋去学校,早自习下来,住校生吃早饭的时候,我去同学卢友功(我们叫他有有、老功)那里倒一杯开水冲鸡蛋喝,后来嫌麻烦我就不干了,最怕这种被捆住、没有自由的感觉。
我喜欢看上去有书卷气、面善的人。我在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有几个高年级的本家,感觉挺对路。上了高中,有一次在后门碰见一个叔叔辈的小伙子,叫沈文安,比我大些吧,见到他聊了几句,他好像是在复读,住校。我知道住校的条件比较差,我就把他喊去家里住了,和我一个大床,桌子参考资料都给他学习用,住了一年,他的被套枕巾都是我妈妈帮着洗洗晒晒。我每天学习到很晚,一般都要超过十二点,他陪不住,就先睡觉了,他说我精力好,肯定能考上大学。可惜的是文安叔,没考上大学,后来学了电器修理手艺,在县城开了个店,生意还不错。
高中生活比较枯燥,我除了看些小小说、读者之类的杂志,就是喜欢拿着乒乓球拍在家里对着墙打乒乓球,能打好久。我真正在案子上打乒乓球,是高二才学会的。学校只有两个水泥台子,特别烂,没网子,用红砖当网子。有有有两个乒乓球拍,能算得上古董了,我们班不少人硬是拿这个拍子学会了打乒乓球。
由于大家的水平太差,发球不会抛球,乒乓球拍子就在那水泥台子上捣捣捣,磨损很厉害,到后来,拍子竟然只剩下后半截了,前面磨光了。一中的隔壁是景泰二小,爸爸在里面教学,后来我发现二小有间乒乓球教室,蓝色的木头案子、线网子、崭新的拍子和乒乓球,这下好了!周末放学的时候,我把有有喊上一起打乒乓球,打好几个小时。
有有家在胡麻水,离黄河石林特别近,离县城特别远;他周末经常不回家,我就把他叫到家里去吃饭,有时候就住在我家里,一直到毕业。三年后我读了兰州大学,四年后有有读了西北师范大学。有有毕业后辗转,最后到了平川区中恒中学教数学,口碑水平极好。后来见了几次有有,他很胖,胖到离谱,2021年冬天的时候,由于脑溢血去世了,我当时写了一篇文章纪念他,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同学兼好友。
高中毕业那个夏天,我和董运鹏、王化、有有去了胡麻水,王化是常窑人,离有有不远。我们去了龙湾,见识了还未开发、原生态的黄河石林。
黄河石林是我高中时代去的第二远的地方,第一远的地方是白银市。去白银市是参加数学、化学全国竞赛去的,学校统一组织行动的。老师带着我们,坐的大巴车,住的什么旅馆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洗澡的地方像澡堂,我们几个同学打闹得嘻嘻哈哈的。到如今我甚至记得数学前几道选择题考的是什么,极限类的,考的内容比学的难多了,反正是竞赛,考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这个竞赛我就当锻炼了,完全没放在心上。不过数学、化学都得了奖,虽然是三等吧,但也很高兴了,因为是意外之喜,这应该是高二时候的事情。得了奖之后,学校组织我们得奖的两个人在全校师生大会上作报告,主要讲我们学习的态度、方法和心得。我写了好几页,当时化学老师王银要了稿子看了看,说让我多讲讲化学如何学习,我就在后面补了一大段。
作报告那天,真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啊。主席台下面坐满了全校的学生和老师,我居然没感到紧张。在我前面讲的是同学罗文君,我们都叫他卓文君,他是龙湾人,就是那个有名的黄河石林边的世外桃源小村子。他有些紧张,有些磕巴和长时间停顿。我讲完之后,我记得当时的教导主任姓彭,他总结表扬了我,让大家学习我的学习方法。
那是我第一次用讲普通话,平时我一直说的芦阳话,即使在白银公司农场学校里,我也说的是芦阳话,全校其他人都说的普通话,当时我觉得只要能沟通就行了,说啥话没关系。
老家地处西北,说实话,民风还是很彪悍的。打架斗殴的事特别常见,尤其是镇上、县上。八十年代尤甚,可能和那时候刚从文化大革命年代过来有关吧,社会问题、就业问题、经济问题等等,都造成了社会的不安定,前面我专门写过这个话题的文章;九十年代好一些,但也没有根本性的好转,根本性的好转是在经济搞活、商品市场高度发展的时候了,大家忙着赚钱奔小康去了,二逼才去打架斗殴呢。
高一的时候,赵守莲老师教我们语文。有一次,我们在上课,一个穿着大帆布夹克,戴着帽子,带着大口罩,只留两个眼睛在外的人进了我们的教室。他手揣在兜里,我们都觉得那应该是一把刀,他慢慢转悠着,扫视我们,在教室转了一圈,走了。那人走了之后,我们长舒一口气,赵老师也吓坏了,生怕他掏刀子伤人。
那时候社会风气不好,有的学生和社会上团伙来往,到学校打架寻仇的人不少,真他妈的是江湖啊。
有一天晚上,那时我们搬到了旧教学楼的后面新的教学楼,我们在二楼。教室里非常安静,大家都在学习,我们突然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从窗子里传来,还听见了警棍发出的哔哔声,有人跑有人追,被追的人在翻墙逃跑,叫骂声一片,一定有人被打了。
第二天有人去看,墙上一滩血,我是没敢去看的。那时候这些警棍、匕首、斧子、砍刀、菜刀,都是团团伙伙们常用的凶器。
后来出大事了,有个常年背斧子的学生,在某个晚上,在学校后门,用斧子劈死了另一个同学,原因我不得而知;凶手远遁新疆,后来应该抓住了吧。
那时候治安确实是个大问题。我上了大学之后,据家人同学说,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命案,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景泰治安上了上级政府的黑名单、发了黄牌,勒令整顿。换了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等等,都无济于事。
后来,高人指点,是县政府风水有问题。请异人一算,说真的有问题,政府大门换了方向,并且做法事拨治,自此真的好了。信不信由你,我是信的。
说起赵守莲老师,我就说说我高二参加高考吧。四叔在一中教数学,是数学名师。他同学在二中当班主任,那时候很多制度都没出来,四叔让我在他同学班级报名参加了那年的高考。因为课程都没学完,我考试分数线没上本科,但上个大专绰绰有余。有天,赵老师给我说,你找个大专去上得了,她想着学习这么苦的,早日脱离苦海。我不置可否,就没想这回事。真要有什么想法,那家里人、四叔等人的意见才是重要的。
高一的时候,我们班主任叫魏庭邦,教我们英语。我觉得他的英语教得好极了,我英语成绩大幅提升正是他代课的时候;后来,他去什么学校读书进修去了,就没再见过了。魏老师给我的感觉不怒自威,我很怕他,尽管我从不捣乱,认真学习。有次我们班晚自习比较吵,他在后门看见闹哄哄挑头的人,进去给了一个嘴巴,自此纪律好多了。
高中时候,我们的体育课感觉就是糊弄糊弄去玩玩。我特别不喜欢篮球排球这些运动,在体育课上,我就打过一次篮球,但是从不知道规则,就是胡乱打,就是个搅扫鬼。但我居然参加过运动会长跑比赛,还记得同学们给我加油、给我脸上撩水降温的场景。农村娃娃,说老实话,成天在外疯过的,谁跑不了长跑呢。
老家处在地震带,也是沙尘暴频发的地方。
在学校里的时候,经历过一次比较大的地震,当然县城这里受影响比较小。严重的是山区,倒了了很多房屋,后来的几天,校门口救灾的大卡车跑了很多天。当然,震惊中外的“环球大震”海原大地震,绵延几百公里,直到景泰县山里为止。我去外婆家走的山路,有个绵延几公里深几十米的大山沟就是那次地震形成的。
春天的时候,老家经常有沙尘天气。沙尘暴发作的时候,黄沙尘土遮天蔽日的。1993年5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黑风暴(特强沙尘暴)重创西北地区,给当地带来了严重的损失: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达2.36亿元,死亡50人,重伤153人。那天下午,正当那年春季最后一场寒潮快速通过河西走廊时,祁连山区突然爆出大片强对流云系,随后形成了罕见的“干飑线”天气系统,原本8-9级的大风被加速到11-13级,河西各地顿时黄沙四起、黑风滚滚,金昌、武威、白银、中卫等地能见度急速降至100米甚至为0,白天瞬间变为红天甚至黑夜。
老家的地震和沙尘,我专门写过文章记载。
高中的时候,班级集体活动不多,一是经济不允许,二是时间不允许。有次,应该是高三了吧,班长号召大家骑自行车去寿鹿山玩,大部分人应该都去了吧。太远了,我没去,嫌费劲,当然一天时间可以看很多试卷呢。同学们回来后,叽叽喳喳说各种奇遇,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太累了,大上坡啊,70里山路呢,很多人哪是骑车,是推着走。
那时候没有什么辅导班、家教、私教、辅导机构,都是自己学、问老师、问参考书。有一年假期来临,班上说要上补习课,时间多久我忘了。我没有参加,一是要交20元钱,二是那能补个啥呢?不知道。事后我也没问同学上了几天,谁上的课。我真是从那时候就不关心这些事啊,和自己无关的不去问不去打听。
要说学习,我最喜欢的是拿那种塑料皮笔记本抄写自己觉得重要的那些好题。带塑料皮的笔记本在那时候是奢侈品,我的笔记本来源一般有两个,姐姐得奖送我的,爸爸开会发的送我的,我特别喜欢珍惜,轻易不往上面胡写乱画。
这种笔记本我用来抄难题、好题、自己薄弱的题。题的来源主要有:作业做错的题、测试试卷上做错的题、辅导参考书觉得好的题、中学生学习报等报纸上的题、或者别的地方看来的题等等。我们那时候高考考7门课,数理化、英政语、生物。这7门课的题、材料、周边知识我都会抄下来,到毕业的时候,我抄了厚厚14本;抄了之后呢?我从不回头翻看,回头想想应该是都会了。
高中时候,通过各种途径得来的钱,我积攒起来,几乎全部用来买辅导书了,辅导书就是我最好的老师;几乎从不买零食、不在外面买吃的,最多买个《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和作文书。
毕业的时候,我和姐姐整理我的屋子,看到那么多的学习资料,我们突发奇想,应该把这些资料卖掉。我和姐姐骑着自行车,用纸箱子装着我们挑出来的好书,写上折扣很大的价格,去景泰一中卖书。我的那些辅导资料确实不错,当然我也是凭着这些资料考上了大学,同学们很喜欢,真的是物美价廉。第一批书很快就卖光了,后来我们根本不挑书了,直接装来卖,在一中卖了好几天,卖不动了。我和姐姐去了景泰二中卖,当然资料没那么好了,最后的十本很一般的,就收了一元卖掉了。
比较可惜的是我的那14本记录本也卖掉了,当时留下就好了。当时那么便宜的情况下,卖书卖了350元,大大缓解了我上大学需要的费用,这样的话,妈妈就能少借一点钱;再后来,家境慢慢好了,每次上学去,不需要借钱了。
唯一喜欢的是买油炸大豆吃,便宜好吃。学校大门口有个小亭子,算是小卖部。卖货的是我们政治老师张治中的老婆,张老师是我四叔同学。我比较小的时候,四叔的好几个同学去了涝坝岘家里玩,只记得张老师摸着我的头说“这孩子的头比较奇特”,他说的是我头上脑门芯缝子前后有个明显的界限,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没那么明显了。
高中时代,都是些琐碎的几乎不值一提的琐事,只能算是些个人的记忆。要说碰上的大事件,估计就是那年的亚运会吧。1990年的秋日,大街上突然多了很多亚运会吉祥物,各种衣服、包包、手提袋、凉鞋等等,上面都印了亚运会的长城标志、熊猫盼盼标志。那时候国家非常穷,亚运会经费有巨大的缺口。“今天你捐了没有”则一度成为彼时的流行语。后来知道,来自江苏盐城建湖县的颜海霞是北京亚运会的第一个捐款者。最火的要数亚运会相关的那些歌曲了,响彻了大街小巷。《亚洲雄风》是1990亚运会的一首宣传曲,真正的北京亚运会主题曲名字叫做《燃烧吧,火炬》。正是因为《亚洲雄风》实在太脍炙人口了,影响太大了,以至于《燃烧吧,火炬》被大家遗忘。还有《今夜星光灿烂》《黑头发飘起来》《同一首歌》都成了日后经久不衰的经典歌曲。
到了高三,学习更紧张了。不知什么原因,有段时间我流起了鼻血,一流起来就止不住地流,能流一碗。医院看了几次,也不见效,医生还说我鼻子里面的什么小骨头是歪的如何如何;其他土办法也用了,作用不大。整个愁死人了,那个春夏快到的时候,我还头疼,估计是营养跟不上,学习时间久等因素造成的。后来,妈妈听人说天山上的雪莲泡水喝,能止鼻血。姐夫的儿歌当时在西部边疆的部队上,想办法给我找了一两朵天山上的雪莲,晒干的那种,煮水喝了,真的就根除了!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候,我兜里装满了棉花、止血剂、白布等等,以防考试的时候流鼻血,其实我担心的不是流鼻血,担心的是如果流下来把答题卡弄坏了咋办。好在雪莲真的根除了我的流鼻血症状,一直到后来都没再流过。
回忆如幻灯片一样,不知道哪片压住了哪片。
想起了有有同学的一件事。那时候有有爱看其他的书,知识面比较广,很多事情他有自己的看法。他的数学学得相对好一些。我读书的时候,很少请假,少上一节课都觉得不行,但有一次是不得不请,忘了什么事了,反正是错过了一上午课吧,也错过了我喜欢的语文课,错过了那节课有有和语文老师刘在孝的问答。那节课上的是《孔雀东南飞》。据说这首长诗读得有有是义愤填膺,在课堂上发言,给刘兰芝和焦仲卿支了很多招,非常惋惜,课堂气氛十分活跃和有趣。我正好给错过了。
高中的生活,几乎是三点一线。唯一的亮点就是街上的报刊亭,在它们面前看看,是生活的一种调剂。那时候我几乎每期必买的杂志是《小小说选刊》,每到新杂志快来的时候,我总要骑着我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跑到某家报刊亭,问问到了没,到了就付钱拿走,惬意。当时还买《微型小说选刊》,也买买《读者》、《青年文摘》,或许还有《知音》,哈哈哈。这些杂志价格不高,买得起,还有很多花花绿绿的杂志,印刷实在是精美,真的买不起,这类杂志一般是有关电影、时尚、流行歌坛的,我一般就瞅瞅封面。这种杂志有的能顶上一本学习辅导书的价格,我绝不会干这种事。
九十年代初,书的价格不高,一般一两元三四元的。一本辅导书卖到八九元,那绝对是巨款,买的时候很舍不得。有次看到一本化学辅导书,黄色的书皮,带了些简单的设计,厚厚的一本,看上去非常好,翻了翻,内容感觉编排也好得很,爱不释手,一看定价,八块二,好像当时没买。回去后心里老盘算这事,我记得是个周末小姑给了我十元钱,当时下了决心,骑着自行车狂奔向新华书店,把这本书买了回来。一本好的学习书,带给人的动力不可小觑,这本化学书,我都舍不得一口气学完。我们的课桌带锁子,铁皮封口,很多同学晚上回去不怎么带书。那几天我突然发现我的书包好重啊,鬼使神差般地,我突然决定给自己减负,少拿点书回去,确实有的书拿回家来不及看,要回化学辅导书没两天,我就把一些书锁到了抽屉,放心回了家。第二天一进教室,来得早的同学说我们教室被偷了!滑天下之大稽,偷穷学生的教室!闻所未闻,我还从来没想过还有人偷书。冲到我桌前,铁皮门轻易就被人掰弯了,里面书一塌糊涂,独独就不见了我的“黄色封皮化学辅导书”!气愤至极啊,我都舍不得一下子看完,我只好阴谋论一下,小偷就冲着我的书来的,别人那些破书就没丢。我黯然神伤,一个胆小的穷学生能怎么样,这下我连草稿纸都不留了,通通拿回家,哎!唯有知识偷不走,唯有才华拿不走,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关于学习,其实没多少可写的。记得清楚的是一次物理考试,全是选择题,几百个题,答案几乎全是选C,但不全是,做得人头皮发麻;物理老师赵延正给我们说,就是要看看你们的定力如何。
关于学习,我只知道我时间抓得紧。我们教室人多,外面又是土地,一天下来,教室地上一层土。每天下午值日生打扫教室的时候,奇观就发生了。每个教室的窗户上就尘土飞扬,毛絮四起;洒水都压不住。打扫卫生的学生出来就成了土猴,尘土搬家!尘土要慢慢平静下来要好久,每次我都等不及,冒着尘土进教室去学习,哎,那时候也没有如今这些方便的口罩可以用;所以,大家鼻孔黑乎乎的就情有可原了。等到大部分同学进教室的时候,又开启了一轮擦桌子行动,尘土又搬家了。
那时候家里有电视,但我平时从来不看一眼,只有周末和过年的时候看一看。所以那些当年耳熟能详的电视连续剧,我都没看过,包括万人空巷的《渴望》。那两年赵本山开始火了,以后的日子里,赵家班承包了我所有的笑点笑料,一直到现在。
那时候,我家里只有收音机,没有录音机听磁带。好多流行歌曲,只能碰巧在收音机上听听,比如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有段时间收音机天天播,我妈妈都会唱了。我们班的好多同学住校,有时候上街转,他们知道的听过的歌曲比我多。我有个同学叫程登山,长得白净,那个年代他就留着时髦的卷发,我猜是自来卷,他唱歌很好;另一个同学叫王作信,唱歌很深情。据说几个同学晚上逛,看到了街上的卡拉OK,就怂恿王同学去唱,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他们都跟不上,不过倒是开了洋荤。
那个时候的我们,青春年华,思绪满满。抄诗抄歌词贴明星照是当时流行的活动,这给了清苦生活多大的慰藉啊。“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汪国真的诗,多少次出现在少男少女们的笔记本里。1990年,汪国真出版了第一本诗集《年轻的潮》。诗歌集狂卖100万册,“汪国真热”形成了,那个时代受人追捧的红人,成了很多人的文化记忆。
关于景泰县,我像过客一样;高中生活,使劲挖掘记忆里的点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记忆,这可能就是生活的常态吧。
时光匆匆,岁月如歌,人生就是一条长河,或快或慢或曲或直,就那么前行着。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值得记住,这是你自己的轨迹。谁能有什么轰轰烈烈,平平淡淡不忘初心才是真。
(高一的我,不知道谁给拍的,那时候照相不容易,好珍贵)
(我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照这个合照)
(我们的乒乓球案子,和这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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