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整个明朝繁衍出了多少皇族和勋贵,他们为明朝的灭亡做出了多少贡献?

 where5 2025-04-18
明朝灭亡时,朱姓皇族已膨胀至近百万,勋贵集团则霸占全国半数良田。他们不用纳粮、不必缴税,却每年吸走国家六成财政收入。当李自成的饥民军和满清铁骑席卷山河时,这些“天潢贵胄”守着金山银山一毛不拔,最终被起义军灭族、被清军抄家。这场持续276年的特权狂欢,活生生榨干了大明江山。
今天我们就聊一聊明朝的特权阶层—皇族和勋贵,他们为明朝的灭亡究竟做出了多少贡献?
图片
上图:北京市昌平区明十三陵
皇族与勋贵的人口膨胀轨迹

明朝皇族的繁衍堪称中国历史上最惊人的宗法扩张案例。据《明史・诸王传》记载,洪武年间太祖朱元璋分封 24 个儿子为亲王,其时宗室人口仅 58 人。但随着 “藩王不仕不农不工不商” 的世袭制度确立,至嘉靖三十一年(1552 年),仅山西庆成王一支便 “生齿日繁,居室不能容”,全国家谱可考的宗室人口已达 19611 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 年),礼部尚书冯琦上疏称 “玉牒所载,隆庆初年尚止六万二千,今未及三十年,已逾十五万”,年均增长率高达 2.7%。明末学者朱健在《古今治平略》中估算,崇祯年间宗室人口已突破 30 万,若计入未登记的旁支及女性成员,实际数量或达 50 万之巨。


勋贵集团的规模虽不及皇族,但世袭网络同样庞大。明初册封的 6 公 28 侯 2 伯中,仅徐达家族便世袭魏国公 11 代,常遇春家族世袭郑国公 9 代。《明会典》记载,至弘治年间,京师武官袭替人数年均达 2300 余人,其中勋贵子弟占比超过 30%。万历朝《宛署杂记》显示,顺天府仅英国公、成国公等六大家的佃户便达 8.7 万户,若以每户 5 人计,依附于勋贵的人口已近 50 万。这种 “金字塔式” 的特权繁殖,使明初 “勋不过公侯,亲不过郡王” 的设计,最终演变为尾大不掉的社会肿瘤。

特权制度的系统性侵蚀


皇族的法定特权在《皇明祖训》中被制度化:亲王年俸万石,是一品官员的 7 倍;郡王二千石,远超知府俸禄。嘉靖朝《宗室条例》虽多次减俸,但万历二十九年(1601 年)福王就藩时,仍获赐庄田 200 万亩,河南良田不足则 “取山东、湖广田益之”。法律层面,《大明律》明确 “皇亲国戚犯死罪,许奏请定夺”,弘治年间秦王朱诚泳府中军校杀人,竟 “以亲故得免”。这种法外特权在地方演变为 “亲王所至,有司出帑金跪迎,其货财充牣舟车,相望数千里”(《明史・海瑞传》)的荒诞景象。


勋贵的特权则集中于经济领域。洪武四年(1371 年)首次大规模赐田,6 公 28 侯获田 180 万亩,占全国官田的 12%。永乐以后,勋贵通过 “请乞”“投献” 不断扩张地产,景泰年间英国公张懋一次请田竟达 20 万亩。更严重的是特权衍生的商业垄断,成化年间寿宁侯张鹤龄 “垄断通州码头,商贩不得入门者三日”,弘治朝刑部尚书闵珪弹劾 “勋贵之家皆置庄田,招集无赖,武断乡曲”。这种制度性特权使国家税收体系出现巨大漏洞 —— 皇族禄米由户部专拨,勋贵田产不纳赋税,至万历中期,全国税田已有 40% 归入不纳税的特权阶层。

图片

上图:北京市昌平区明十三陵

财政黑洞与社会崩溃


宗禄支出成为明王朝最沉重的财政负担。据《明世宗实录》记载,嘉靖八年(1529 年)全国夏税秋粮总计 2285 万石,而宗室禄米需求已达 853 万石,山西、河南等地的粮赋甚至不足以支付当地宗禄:“山西额供百万石,而宗禄三百余万;河南原供八十四万,而宗禄一百九十二万”(嘉靖朝御史林润奏疏)。这种 “郡县之赋,不足供宗室之半” 的局面,迫使朝廷不断加派赋税,万历四十六年(1618 年)的 “辽饷” 加派中,仅河南一省就因宗禄缺口额外增赋 37 万两。


勋贵集团的土地兼并则直接摧毁了地方经济。天顺年间,顺天府尹李裕统计:“畿内膏腴之地,多为王府、勋贵占夺”,导致 “小民失业,田产一空”。正德年间刘瑾清查皇庄,竟发现 “畿内之地,半为庄田”,保定府 24 州县中,勋贵庄田占比达 67%。这种土地集中引发连锁反应:失去土地的农民或沦为佃户(缴纳 50%-60% 的高额地租),或成为 “流民”,至成化年间,全国流民已达 1300 万,占总人口的 1/6。嘉靖三十六年(1557 年),御史王宗沐巡视河南,目睹 “王府庄田跨连郡邑,佃户恃势不输租赋,有司莫敢谁何” 的景象,哀叹 “国赋日绌,民困日深,皆此辈为之”。

制度性癌变与帝国崩解


当特权集团的膨胀突破临界点,整个国家机器陷入系统性瘫痪。崇祯三年(1630 年),陕西巡抚孙传庭奏报:“秦中流贼蜂起,皆因宗室、勋贵占田过甚,百姓无以为生”。李自成起义军攻入山西时,代王朱桂的 7000 余子孙被 “屠戮殆尽”,恰是特权阶层与民众矛盾的极端体现。更深刻的危机在于官僚体系的腐化 —— 万历年间,吏科给事中周永春弹劾:“勋贵子弟夤缘得官,每岁选授锦衣者至百余人,皆不知兵书战阵为何物”。这种 “贵戚擅权,宦官秉政” 的双重腐蚀,使张居正改革中 “清查田亩”“考成法” 等举措,在触及特权阶层利益时即刻流产。


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中指出,明朝的根本问题在于 “以宗法制度为基础的特权分配,缺乏弹性调节机制”。当皇族人口以几何级数增长,当勋贵集团成为 “不耕而食,不织而衣” 的寄生阶层,整个国家的资源分配体系必然崩溃。顾炎武在《日知录》中总结的 “封建之失,其专在下;郡县之失,其专在上”,正点明了宗法特权与中央集权的双重弊端 —— 既无法遏制地方特权阶层的恶性膨胀,又缺乏疏导社会矛盾的制度出口。

图片

上图:北京市昌平区明十三陵圣德牌坊

从洪武年间的 58 位宗室到明末的 50 万特权人口,从开国勋贵的 28 侯到依附于勋贵的百万人口,明王朝的特权集团如同恶性肿瘤,吞噬了帝国的精血。当李自成的大顺军攻破北京,崇祯帝在煤山自缢前留下 “诸臣误朕” 的遗言时,他或许尚未意识到,真正摧毁明王朝的,正是朱元璋亲手构建的 “亲亲尊尊” 制度 —— 这个试图以血缘和功勋维系统治的体制,最终因特权的无限制扩张,导致了资源枯竭、民变蜂起与统治合法性的彻底崩塌。这不仅是明王朝的悲剧,更是中国封建制度周期性崩溃的典型样本:当特权阶层的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当制度设计沦为维护少数人特权的工具,其崩塌便成为历史的必然。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