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七点十分，澳世学校高三五班教室里的沉默震耳欲聋。窗外的木棉花被惊落两瓣，砸在高三（5）班的窗台上，像两片揉皱的检讨书。 "拿出来。"李老师攥着语文书的手指发白，后颈的汗洇透了浆洗过度的衬衫领。倒计时牌显示"89天"的红字在晨雾里渗出血色，张小芸的运动鞋在地面蹭出沙哑的摩擦声："怎么了？我又没带手机"一边说一边偷偷把手机藏进内衣里去，倔强的嘴唇和手都在微微颤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班主任的眼睛。“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老师不依不饶，张小芸却突然扯开校服拉链，"要搜身吗？" 德育处的石英钟一分一秒地吞噬着时间。陈主任的镜片反着冷光："现在交出来，还能赶上第一节课。"墙上的《中学生守则》被穿堂风掀起一角，"自尊自爱"的烫金字在玻璃框里摇晃。 没过多久，张小芸的母亲和父亲一起匆忙又焦急地走近德育处办公室，"主任，这件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小芸是从来不会撒谎的"。 我数到第九片坠落的木棉花瓣时，监控录像开始播放。画面里张小芸缩在《五三》题集后，蓝光映亮她剃短的鬓角。李老师俯身的瞬间，她像受惊的壁虎把手机塞进内衣里。" “停课反省，"陈主任的钢笔尖戳破了处分单。 春雨把木棉花泡得发胀那天，我在教室讲台下听着张小芸读自己的检讨书，"对不起，我不应该违规使用手机......"言语中带着些许不甘和半点没有的懊悔。 李老师把手机锁进铁柜时，我看见他抽屉里躺着撕开的胃药包装。窗外的木棉花树正在凋零，花瓣落在冷冷清清的走廊上。那些未绽的花苞在铁栅栏后蜷缩着，像被揉成一团的青春期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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