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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822天！ 一位湖州的朋友，让我聊一聊他的老乡——沈万三。 沈万三，在江南一带，名气相当大。记得小时候，我妈跟隔壁邻居拉家常，说起谁谁谁有钱，都会加上一句——快赶上沈万三了。不过，落在文字上的沈万三，颇有些小小的歧义。有的说，他叫沈万三；有的说，其实是沈万山；还有的说，他叫沈秀，万三是人家给他起的外号。在我看来，比较靠谱的说法——姓沈，名富，字仲荣，行三，所以吴人用吴语叫他——万三。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应该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而且是元朝末年的一个江南富户，非常有钱。 关于他钱的来源，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说他因为积德，救了一群青蛙，由此得了一个聚宝盆，所以，钱多得花不完。后来，他被朱元璋发配去了云南，聚宝盆也没丢，所以，到了云南后，他的子子孙孙照样是富人，过得滋润； 还有一种说法，说他是商人，既做国内贸易，也搞国际贸易，真正做到了货通天下。其实，元朝不过是诸蒙古国的一个，无所谓海内海外，国内生产不发达，海外贸易却繁盛。所以，这也是中国唯一发行纸钞的朝代。沈万三因贸易而发家，也就不奇怪了，只要他有本事把相关的蒙古老爷打点好，就没问题。 当然，沈万三之所以有名，不光是因为他有钱。其实，在元末，向来富庶的江南，像他这样的富商，肯定不止他一个。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跟朱元璋扯上了关系。 据说，朱元璋初露头角时，沈万三就带头送钱送粮，帮助这个草头王。朱升那个“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如果没有沈万三的支持，多半实现不了。后来，朱元璋坐上了龙椅，又让沈万三帮忙修宫殿、修南京城。据记载，南京城三分之一的城墙加城门，都是沈万三出钱出人修建的。 修完了城墙，沈万三还要犒赏军队，可能手笔大了点，口气狂了些，惹得朱元璋不高兴了。要知道，这时候的朱元璋，已经不是当初礼贤下士、到处装孙子的朱重八了，脾气随着位置陡然见长——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人。 眼看沈万三的脑袋就要丢，幸亏朱元璋有一个共过患难的马皇后。这个马皇后，没有丈夫那样神经质，还有正常人的理智，觉得人家沈万三没有过错，干吗要人脑袋？于是，马皇后劝谏，沈万三保住了脑袋。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沈万三被发配去了云南。 现在的江南，还有多处沈万三的遗迹，真真假假，说不清楚。但，在江南文化里，直到今天，著名的旅游景点——周庄，还有许多沈万三的传说。这说明——在文化里，沈万三还活着。但，云南那边，却没有听过沈万三的故事。看来，被发配到那里的沈家人，没有折腾出什么事来（估计也不敢折腾）。从古至今的富人，多是有根的，拔了根，多半长不好。 你看，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也好，历史学家也好，总是告诉我们——皇帝，是地主阶级的总代表。但，朱元璋这个总代表，却对沈万三这个阶级弟兄，薄情寡义，甚至可以说是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当然，朱元璋得了天下之后，打击豪强富户，是有计划的行为。被打击的，绝不止沈万三一个。如果说，这位泥腿子出身的皇帝，是出于贫下中农的阶级本性，打土豪分田地来了，当然更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打了土豪，财产都归了他自己。你看，历朝历代，也只有他对收进宫里的阶级姐妹最狠——死了，还让她们殉葬。 历史上的皇帝，是大地主不假，但说朱元璋是地主阶级的总代表，有点名不副实。不光农民阶级，地主阶级也没有什么阶级意识。穷人帮穷人的事儿，当然是有的，但，穷人整穷人、抢穷人、欺负穷人的事儿，更多。同样，富豪之间，有互相帮的，也有互相整的。尤其是改朝换代之际，新暴发户哪有不抢老富豪的？不仅新老之间要发生争抢，新一代的内部，也照整不误。你看，哪个高官犯了事，不是抄家籍没，财产都便宜了昔日的同僚和皇帝？ 所以，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比较靠谱的关系，肯定不是阶级。两个互不相识的富人或者穷人，见了面断然不会格外地亲，不互相坑害就不错了。道义上的讲究，更可能发生在熟人之间，即使不是熟人，同乡也靠谱。同一种言语文化，风俗习惯，会带来亲和感，即使非要互相整，刀子捅得也没那么狠。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说沈万三，其实在元末已经死了，所有的故事，都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即便如此，朱元璋打击豪强富户的事，也不是假的，要知道——明初“巨族皆谪戍”，是载于史册的。沈万三以及他的故事，只是一个象征而已。 上半场，追着灿烂跑，下半场，抱着凄惨逃。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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