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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〇七
2020-05-25 | 阅:  转:  |  分享 
  
读管01《毛诗正义》



抟扶摇按:钱老解释第一章里“置彼周行”一句有两义。一义是采妇想夫为壮丁服役,一会儿奔到东,一会儿行到西。好像今天农民工,出乡之后,深广上北地跑,还不知道除此之外跑到哪个城市里,给时代的潮流冲到这里又卷到那里,小人物是小石子儿,抛来抛去,这不就是“弃置”吗?二义是知道夫走马上任当官去,不远千里,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衣锦归乡或接妻随任。陆机、江淹所言,意同毛《传》。钱老后一解,出于诸家解释之外,反映了钱老理解诗意时的思维广阔,然而又不是完全的逻辑思辨,而有诗语为依据,比如诗里说这远行是有马骑的,有仆人随从。



管锥:“我馬”、“我僕”、“我酌”之“我”,勞人自稱也;“維以不永懷、永傷”,謂以酒自遣離憂。



抟扶摇按:确定了二三四章都是写“勞人”之后,这可知华夏文化里的“借酒浇愁”的认识和行为及其“定理”之形成,早在《诗经》之前的岁月里。真是经验由来已久。鉴赏文艺作品有增进认知、丰富知识的作用,这里是个“碎银子”例子。



管锥:思婦一章而勞人三章者……男女兩人處兩地而情事一時,批尾家謂之“雙管齊下”,章回小説謂之“話分兩頭”……鳳姐仿“説書”所謂:“一張口難説兩家話,‘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抟扶摇按:钱老确定此诗是写两地人的同时想,而作者是化身各方各称“我”。这就是千里共婵娟,各自相思对方。钱老接着举王维《隴頭吟》为例,进一步补充说,虽是同时写少年吹笛,老将听笛,两地而同时,却是“老將爲主,故語焉詳,少年爲賓,故言之略。”同说《卷耳》一样,一章写妇,三章写夫,因此夫是诗主角。两地同时而分主次,这个手法又比苏轼“千里共婵娟”要细一层,因为大苏写的是两边两人平分。劉駕(约867前后)《賈客詞》写了“賈客”、“寇盜”和“少婦”三者同时各自行为。钱老又指出“西方当世有所谓‘达达派’(Dada),创‘同时情事诗’体(Simultaneistpoems)……”达达派是20世纪的产物,所以老说此派的文艺表现手法“要莫古于吾三百篇《卷耳》者”[1]男、女均出以第一人稱“我”,如見肺肝而聆欬唾“彼”字彷彿指示“高岡”、“金罍”等之宛然赫然在眼前手邊[2]林光朝1114-1178)……謂“彼”字如言“某在斯!某在斯!”亦猶是也。[1],讲异地同时而以“我”称的艺术效应,即“亲切”。关于[2],讲“彼”字的修辞奥妙。“彼”在白话文里就是“那(个)”。比如大型舞蹈史诗《东方红》朗诵有:“在那黑暗的旧中国,天是黑沉沉的天,地是黑沉沉的地……”朗诵者站在新中国,使用“那”字表示回想而景象浮现于眼前。舞台主要地方是旧中国的码头工人背箱扛包地佝偻艰难行。这是表现“回想而浮现”的一个景。又,这个“彼”字也可以用在当面知觉上,此时景物在眼前,不论远近。此是用“彼(那)”,好像“指物以示之狀(agesturetodirecttheeye)”且惊呼“看!”(Loandbehold!),比如“看,那海市蜃楼!”这是讲远景;“看,那脚印!”这是看近的。telepathy,ESP),雖荆燕兩地,仍沆瀣一氣,非《卷耳》謀篇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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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抟扶摇01原创)